以前顾砚总是恨不得离他近点、再近点,大狼狗似粘人,现在却只会叫他走。
可沈栖怨不任何人,是他自己作。要怪就怪他蠢笨,醒悟得太晚,太看轻自己心,也太看低这个人对自己重要性。
刚和顾砚在起、或者说在接受顾砚追求之前,他犹豫过很久,犹豫要不要坦白性向,也犹豫要不要答应对方。
他确定自己是爱上顾砚,这个人阳光、自信,就像个太阳样,照亮他原本灰扑扑生活,让他也跟着乐观起来,见识很多美好事物。
早几年时候两人也确实特别幸福,尽管老爸老妈时常在电话里询问找没找对象事情,但那时候到底还年轻,他还能糊弄过去。
自己,看见那只碎酒瓶朝沈栖扎过去那瞬间,他简直头皮发麻,浑身血液仿佛都倒流进脑海里,让他头脑瞬间片空白。
顾不得多想什,身体已经先于大脑行动,等他反应过来时候,他已经把人护在怀里,用自己身体挡住那个碎酒瓶。
碎玻璃扎进血肉时候当然是很痛,他却似劫后余生般偷偷卸口气——还好,还好。
还好什呢,还好碎酒瓶扎是他,而不是沈栖眼睛。
他很喜欢沈栖眼睛,小鹿似清澈,即便到这个时候,也还是不舍得看它受伤。
后来就不行,爸妈催得越来越急,逼得越来越紧,他无数次梦见自己和顾砚事情被父母撞破,梦见他妈哭着喊着在他面前求死,问他:“你是不是想逼死?你怎这不孝,你是不是想死……”
沈栖老家是个三县城市,周围很少会有“同性恋”,他上初中时候小区门口卖净水器女店主是他唯听说过“同性恋”。
那样环境对个“异类”来说太苛刻,走进走出都能听见小区住户对那个女人议论。说话都很不好听。
还有上年纪大妈天天找物业投诉,不让女
多可悲、多荒唐。口口声声说不爱不在乎是他,行动比谁都迅速还是他。
不管他承不承认,事实就是这样,哪怕到现在这种时候,他还是本能地把这个人放在比自己更重要位置。
“知道,那你擦吧。”他把刚套上去T恤又脱下来,重新趴回沙发上,微侧过脸对沈栖说,“擦完就走。”
总是这样,顾砚现在不会再无条件答应他要求,向他妥协之后总要加个条件。
“喝完这杯水就走吧”“吃完你就走”“擦完就走”……但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个要求,叫他走,叫他离自己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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