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受不住被对方这样目光凝视,瞳孔猛地缩、避过视线不敢再看。
顾眼却又开口:“沈栖,们不
这就像在他脑袋上方悬把刀。他知道绳子会断、刀会掉下来,却预知不到那需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于这把刀下。
于是他既希望绳子快些断裂,好让他早日知道结果,又怕绳子断得太快,他会毙命在刀下。
反反复复受着折磨。
然而绳子终于还是断,刀落下来:“不能。”顾砚说。
不能。
将红绳戴手上这件事。
沈栖也没再问。他只是怔住似,只会盯着那只手腕看,非要红绳露在毛衣外面,旦看不见神情就会焦躁,要伸出胳膊去扒拉顾砚毛衣。
顾砚便索性把毛衣袖口卷起来,让那条红绳明晃晃地露在外面。
沈栖这下心满意足,把被子高高地拉至脸上,只露出双眼睛和个饱满好看额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像只藏整个冬天坚果小仓鼠,高兴又忐忑。
之后顾砚自己去卫生间洗澡、刷牙,出来后关灯躺在陪护椅上。背后那道目光并没有因此而消失,仍灼热地落在他身上。
为什是不能。
怎会是不能。
沈栖双目圆睁,他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应该说些什,哪怕问句为什也好。
可是他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下意识伸手去抓顾砚背影,却又在即将触碰到那瞬将手收回来。
而顾砚却在同时间转过身,面对着他。病房里黑黢黢片,两人目光却准确地定在彼此脸上,那张脸是他们爱过、亲过,用手掌、用唇齿细细描摹过千万次,哪怕于黑暗中仍能清晰地辨认出。
“沈栖。”他手掌枕在脸庞、侧着身、背着沈栖叫他名字,背后很快有回应,“嗯?”
沈栖住是双人病房,同住病友前两天已经出院,暂时没有新病人住进来,所以这会儿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黑暗里彼此声音更显得沉缓清晰,就好像他们并不是各自躺在自己床上,而是就睡在彼此身旁。
顾砚便又叫遍他名字:“沈栖,你之前问能不能原谅你、们还有没有可能回去从前,想很久,现在可以告诉你。”
从看见那条红绳那刻,沈栖就做好准备,他心里难以自抑地生起某种期望,但他不敢说、也不敢问,只敢自己偷偷地、千回百转地期许着。
现在顾砚真将它摊开来说,他却又紧张得呼吸都停住,想听顾砚说下去,又怕听到与他自己期望中相去甚远、令他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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