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转,蹲在他面前人变成任尘白。
毕竟只不过就是场梦,梦里谁都奇怪,任尘白也奇怪。
任尘白只是低头看着他。
那双对着谁都很温和眼睛变得很冷。
不是像骆钧那种天然拒人千里之外冷漠,是只对着他个人“你怎还能安生把日子过得下去”那种寒意。
他又不是陈塘关前让东海龙王,bao怒着遮天蔽日复仇掌上明珠,也不是守将李将军那个割肉还母、剔骨还父,从此恩断义绝再无干系三太子。
人要是真被逼到赤条条把骨头抽出来,把辈子生恩养恩全勾销还清,是没有莲花化身可以用来复活。
复活不,那就只能是死。
从此以后什也不知道,什也不必知道,各不相欠,轻松干净。
这都是神话,神话是寄托某种强烈信仰和追求传说,不是真。
骆枳做个很长梦。
梦里他大概只有五六岁,或者还要更小点儿。
襁褓里小妹又乖又软,咿咿呀呀地伸出手,眉眼弯弯地朝他笑。
爸妈在给他准备生日礼物,准备好又神神秘秘地藏起来,含着笑逗他,故意看他急得坐立不安。
大哥坐在窗边看书,被吵得不行,叹口气放下书起身,把他扛在肩上。
骆枳上次见到这种寒意,还是在骆夫人眼睛里。
骆夫人发病,已经神志混乱认不清人,像是看着最恨仇人样死死盯着他,撕扯着骆枳衣服,让骆枳把自己儿子还回来。
骆夫人不肯认骆枳是自己儿子,这点越发病就越是明显。
骆夫人坚信骆枳是什占据他儿子身份魔鬼。因为骆枳想不起小时候自己喜欢吃什,想不起小时候自己有什爱
就像在这场梦里,骆枳也不是真。
他不知什时候脱离原本视角,在半空中某处继续看着这幕。
原来那道剧痛是他后背上拉链被拉开,简怀逸从里面出来,接过那份精心准备礼物。原来时间早已不是小时候,骆钧眉宇冷漠凌厉,骆橙也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不再是只会跟在他身后哭鼻子小女孩。
他像是被脱掉玩偶服样,空着心软趴下去,平静旁观着眼前切,又被谁厌恶地脚踢开。
……
他坐在大哥肩膀上,终于在书柜顶搜出自己生日礼物,兴高采烈又得意,迫不及待地拉开包装纸外系着彩带。
……
漂亮彩带被抽出来同时,骆枳后脊也忽然席卷开道火辣辣痛楚。
像是被人抽筋。
骆枳当然没被抽过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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