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那些假惺惺自责反省和认罪给他勉强搭起来那个壳子只坚持不到十分钟,就被任尘白这几句话所浇下来铁水化开,让里面不堪和丑陋曝晒在刺眼光线下。
他当然不会信。
不光不会信,他看到骆枳伤口,还会觉得厌恶,觉得骆枳在说谎。
骆枳穿着那件风衣,那时候骆枳还没消瘦苍白得像是能融化进海浪里,骆枳抱着手机打他那个游戏,像是漫不经心地溜达到他身边。
“骆枳。”
任尘白最后问:“骆枳出什事?”
骆钧呼吸阻在胸口。
他以为这个问题最先会在回家后被骆家主或是骆橙问起,届时他大概已经做好准备,但最先问出这个问题是任尘白。
他给不出回答,沉默许久才缓缓张口:“什?”
个,也占不上什便宜。
他们几乎是被骆枳遛着玩,火冒三丈又灰头土脸,晕头转向怎都找不到人,抬头却看见骆枳坐在树上晒太阳。
骆枳从没吃过哪怕次亏,他知道怎借力打力,知道怎布置陷阱,根本没人能打得过他。
……
所以骆钧也从来想不通,骆枳究竟在怕什。
骆枳就只会这招。小时候骆枳也是这样
“只能是这样。”对面声音由电话里传出来,依然没什波澜,像是在阐述个再明显不过事实,“他只对付骆枳个人,除非是疯,才会这早就谋图你东西。”
任尘白说:“至于你,简怀逸就算活拆骆枳去街上块肉块肉地卖,只要没被你亲眼看见,你也不会信。”
“所以骆钧。”任尘白说,“你不如直接告诉,你看见简怀逸对骆枳做什?”
任尘白很少这说话,他多数时候都在人前戴着他那副温文尔雅面具。这刻却不知是为什,开口时忽然不留余地,字缝里渗出些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阴冷尖刻。
骆钧喉咙里像是淌过刚浇筑红烫铁水。
骆枳究竟是在怕什,为什每次只要在陌生地方醒过来,就会条件反射地滚进床底找到什用什做武器。像是只被逼到死地绝境幼兽,眼睛里黑沉得没有光能进去,喉咙里只剩绝望低吼呜咽。
他不说话,对面任尘白不明就里,只当他默认那句玩笑,随口安慰:“再查查,说不定是误会呢?”
“知道你有简怀逸把柄。”骆钧沉声重复,“给,不然会连你起对付。”
任尘白似乎终于察觉出他异样。
电话对面静下来,隐隐约约有手指敲击桌面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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