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暂时想不出要去什地方,房间已经不是他,家也不是
忙得脚不沾地女孩刚拎来罐补身体汤,看见他就也蹲下,拉着他手小声说对不起。
“弟弟,对不起。”高中生打扮女孩眼睛通红,小声跟他道歉,“对不起,姐姐生病,会做好多噩梦病……”
骆枳当然能听得懂。他用力摇头,把装礼物盒子藏到身后,和赵家人约定姐姐病好就去找她玩。
那家人那好,赵岚姐姐病也定会好。
骆枳清楚这种病不能受刺激,在完全康复之前,最好不要见任何可能会引起过去创伤性记忆任何事。
……
十岁骆枳站在医院门口。
那天太阳好晒,晒得空气里都像是滚着热浪。那种亮度,bao晒下切都像是白亮,树叶打蔫,知有气无力地叫。
骆枳抬起手,捂住只耳朵,尝试着分辨那是蝉鸣还是耳鸣。
他从家里偷跑出来,来医院看个人。
发现原来已经走到那条路尽头。
骆炽站在路尽头。
他站在这里,孑然身干干净净,慢慢想起些事。
有些值得高兴、有些叫人难过,还有大把大把完全没有必要细看,只要随便扔在角落不必管。
他想起任姨墓。
不知从什时候起,他好像就成那根引线。
他身上好像多个叫所有人烦躁痛苦开关,这种感觉不太好,他不想这样。
不过赵岚姐姐病定会好。
那家人那好。
骆枳站在医院门口,抱着贝壳船,没能分辨出那是不是蝉鸣。
他打听到赵岚姐姐在这里,想去看看对方伤养好没有,还做不做噩梦,还会不会每天都梦见有人往死里动手打她。
他用贝壳做艘船,但是没有送出去。
从那个魔窟里临逃出来前,他们给外面悄悄发消息事被发现,被分别关在两个地方,那些天出很多事。
骆枳在精神科门口趴着窗户,看见里面人影。
远比年龄显得苍老夫妻出来见他,歉疚地蹲下来,把他拦在门外。
骆炽和那座墓固执地对峙十年.
冰冷石碑拦住他,不准他下去找任姨,却也会沉默着允许他靠着低声说话,靠着睡着,靠着弹他琴。
有时候骆炽从墓园出来,会直走,走到完全走不动为止。
骆炽其实还有力气,他只是没有办法跨过那个路口。
那个路口有家公立医院,医院对面路边有长椅。他会在长椅上坐很久,久到他开始困得睁不开眼,在意识开始恍惚时候,他会看到医院门口站着骆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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