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
他直支撑着挪动两条腿,最后步像是踩在棉花上,腿软人就向下坠,又被明危亭及时抱住,扶着靠在露台边缘。
但也确确真走到这里。
真摸到被雨淋得湿漉漉、接着太阳光叶片。
骆炽轻喘着,仔细用手去碰叶片边缘,指尖沿着叶脉慢慢走,清凉雨水沾到他手上。
经过几场雨不歇气冲刷,叶片上没有丝灰尘,是种生机勃勃油亮绿色。
影子先生倒不开手,只好用额头碰他额头:“有这高兴?”
骆炽当然点头:“有这高兴。”
骆炽还需要点时间来恢复体力,他晕得像是站在天旋地转某个漩涡里,冷汗层层地向外冒,如果不是靠撑在身后手,他现在大概就会脱力地摔在地上。
身体开始出问题后,这种情况出现得太多。多到骆炽甚至不需要去特地模拟和预演,就能猜到站起来后自己状态。
……
骆炽用力撑着扶手,让自己站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做过这个动作,起身同时被海潮般眩晕骤然吞没,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在眼前涌起白光里失去意识。
……
但这个过程也只不过瞬间。
恢复意识时,骆炽发现自己并没倒在旅馆陈旧地毯上,也不在礁石黑漆漆角落或是天亮前沙滩。
这些花草都被照料得非常好,根生得稳,枝干粗壮结实,在风里张扬地摇,争相探出去接那片投落光。
太阳雨总是会显得神奇,因为浓沉乌云意外有缝隙,所以冰凉雨和阳光会起落下来,于是那小片雨也会变成很明亮金色小雨星。
骆炽伸出手,碰碰那片光。
和想象样暖。
……
但这次在后续发生情形,和以前任何次都有所不同。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哪儿都能去。
骆炽额头沁着汗,眼睛却发亮,看向露台那个角落。
只凭他自己现在状况,当然还走不这远。
骆炽整个人几乎是被明危亭半扶半抱过去,体力消耗丝毫不亚于他之前被任姨拖去爬座雪山。
他仍然站在地上,明危亭仍然紧攥着他手。
影子先生另只手护在他身后,支撑着他暂时使不上力肩背头颈。
那是种完全不容置疑、格外明确力道,在他身体脱力软坠下去瞬间补充上来。
于是他没有倒下去,而是被留在这。
骆炽慢慢眨下眼睛,他连视野都还没彻底恢复,嘴角已经控制不住地不断向上抬,在片白茫茫里朝着眼前人影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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