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松针铺得厚厚层,踩上去很软,空气里有淡淡松香。
守墓员说,那孩子在墓园里时候也从不哭、不难过,有几次来时候浑身是伤,都要把伤全藏好不被发现,永远只说高兴事。
可年年地过,高兴事好像也越来越少,所以那孩子就抱着吉他来唱歌。
有很多人都会来墓园寻找安慰,因为故人已经不在,因为逝者是最沉默和不会提出异议听众。
要是在这里都只说高兴事,那些没好过伤口、层层被压下来难过,就是真完全没有地方可说。
要是可以不知道那些事就更好,只知道这两个月出去玩趟、又回来他,身体好、心情也好,又开始弹吉他,还新画很多画。
他们接下来要出门,去更远地方玩,去看更远世界,他也会变得更厉害。
……所以他想稍微有那几分钟,不太厉害下。
最后下。
明危亭像是猜到他要说什,不等明炽开口,就揉揉他头发,温声说:“去问问禄叔,车什时候来。”
这回真笑出声,他知道影子先生不认真,也配合着幼稚:“那是。”
“这是去玩圈又回来火苗。”明炽撑着手臂坐直,给姨姨介绍十年后自己,“特别厉害。”
明危亭很认可这个介绍,跟着点头:“特别厉害。”
他们说着话,雨后蝉鸣比平时响亮,在半山腰安静晚风里并不显得聒噪,因为环境空旷,所以显得格外清脆。
“这是知。”火苗老师教海上来影子先生,“它说知知。”
……
“任家那个人。”明禄说,“任家没想到他会做那些事,来致过歉。”
这其实不意外。任家会有任夫人这种性格家主,那些人还不至于善恶不分,在知道这些真相之后,依然选择包庇任尘白。
只是有时候,感情压过理智人也会因为这点伤人,甚
明炽弯起眼睛,用力握握影子先生手。
明危亭起身向下走。他走出很远,回过头看时候,明炽个人跪在墓前,额头抵着那块碑石。
明禄站在远处,他刚和那个守墓员聊过会儿,看到明危亭身影就走过来:“先生。”
明危亭点下头:“不要紧。”
明禄就也不再多说,只是跟着走进被雨洗过松树林里。
明危亭暂时关掉自己知识储备,配合听课,温声接过话:“就是知道。”
明炽眼睛里显出笑,他闭上眼睛深吸口气,长长呼出来,声音很轻:“对。”
就是知道。
……
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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