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想上前打个招呼,可才走到人家身后,女孩就接起手机,边有脚没脚踢着花坛边缘:“喂妈,没事。嗯,伤口有点深,缝五针。他自己去交钱,死也不让交。叫车,等他出来就回去。爸到?阿姨呢,睡?好,那你们注意点,马上带他回去。”
安嘉鱼停下脚步,听上去是家里什人受伤,还是不要打扰。
他就此作罢,转身走出大门。
冬夜风冷硬,门出得太急没带帽子和围巾,他只好扣上羽绒服兜帽,半张脸也这罩进去,圈长绒毛挡风,也有点遮挡视线。
星巴克咖啡味道太甜,但医院附近也没有更好选择,更何况那两个人眼下也不见得有什胃口挑三拣四。
顾身体。
可万万没料到安蓁听到离婚两个字想都不想便答应,她轻描淡写,仿佛等待许久:“哥,这辈子就这样,生活不能自理,除拉琴什都不会,别说温柔贤惠,连儿子都照顾不好。好在这些年有你,他也平安长大,所以以后不拖累你。”
她潇洒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没有句不舍和挽留。
起初安嘉鱼还跟他们闹,他不理解,俞知梵明明爱安蓁如命,为什非要钻牛角尖走到这步。可后来也渐渐接受,因为他发现这个婚离得有些滑稽,他们家三口除不住在栋房子里,生活也并没有多少变化。安蓁还是满世界飞,忙得不着家,偶尔犯个胃病,而俞知梵依旧时不时出没在他们屋子里,陪他练练琴,安排人打扫,亲手煲好各种各样汤底,有意无意照顾他们这对大大咧咧母子。他当年问过父亲,大家都跟爸爸姓,为什自己跟妈妈姓,父亲答案很简单:“因为更喜欢你妈妈姓,好听。”
安嘉鱼,听着文绉绉,其实就是安加俞。
他捏着小票倚在墙边发呆,羽绒服很滑,他顺势蹲下去,团在墙边,摸出手机给
“俞教授和小鱼渴不渴?手术还有会儿,去买两瓶咖啡吧。”小纪阿姨男朋友红着眼睛站起身。
“去吧……您陪爸坐会儿……”安嘉鱼有点别扭,小纪阿姨习惯吃嫩草,这新男朋友比她年轻十岁,才二十五,叫叔叔远够不上,叫哥又有点乱辈分只得尊称声“您”。
好在对方此刻也没心思管这个,只边搓手,边频频看向手术室方向。
安嘉鱼个人往医院大门外走,经过急诊门前,忽然看到抹熟悉身影正摆弄手机。
花坛边韩卓逸穿着清凉,牛仔裤破洞刚好在膝盖上,大冬天看着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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