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显然没有他这重顾虑,若无其事笑笑,继续用野花花瓣在脏兮兮地上拼出条白鲸。
好像也不需要刻意寒暄什。
细看那人吹瓶动作娴熟又慵懒,嘴唇被瓶口反复碾压地异常红润,水光闪烁,垂下手臂时袖口处露出条细细金属链。
乔郁绵在他众多比赛和音乐会视频中见过这条过于朴素手链很多次,即使是特写镜头,不仔细看也极容易忽略掉手链上缀那颗宝石,淡淡发蓝,尺寸不超过20分,比粒芝麻大不多少。
见他目不转睛,安嘉鱼主动撸起袖子,将手腕送到他眼前。
起…….让人不甘心。
安嘉鱼有些贪婪。他怕自己忽然醒过来,忙举起瓶子灌几口酒,不想对方却压住瓶身,轻轻叹口气:“不要在这里喝酒吹风,不安全。”
原本工作室直播之后安排,是去疗养院陪陪李彗纭。
可从苏芮可口中得知新项目要动工,乔郁绵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他想再去看眼,看眼曾经让他觉得十七岁真好那个地方。
废弃游乐场与上次来也没什改变,只多些被春风催生出野生花草,荒凉中散发寥寥生机,切都孤独又安静。
乔郁绵左右也看不出这条不起眼手链有什特别,这尺寸连碎钻都算不上,为什这些年会被主人如此珍重?
安嘉鱼干脆将红酒瓶往身边放。演奏家即使喝醉也保持着手指灵活,他轻易就打开细小卡扣,摘下手链往乔郁绵手里塞:“给你吧。”说完眸色黯,竟攥紧他手指。那双眼睛骤然红,声音微微颤抖着,“小乔,不该带着它……是不好。”
乔郁绵时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但只要看到这个人难受,他心里也不由自主跟着揪紧,忍不住抬手拨开对方卡在睫毛尾端发丝:“什对不起,怎?”
“乔郁绵,你把Joe带走吧。诺。”安嘉鱼吸吸鼻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先他步。
那个人手里拎着瓶红酒,步步沿人工湖边漫走,重新蓄长头发随意地半束在脑后,打卷发尾盘踞在锁骨高度,脸上带着镜头前和舞台上看不到松懈。
安嘉鱼喝酒从来不上脸,可醉不醉看眼神便知道,乔郁绵远远盯会儿,看出他不大清醒,不敢放他个人在这里,只得慢慢走上前去。
他每走步都酝酿出句开场白,下步又推翻重来。早上匆匆面,好像连招呼都忘打。
短短十几米似乎走半个世纪,他许久没这样心绪不宁,直到安嘉鱼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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