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顺路去看眼。
安嘉鱼斟酌许久,没有多嘴。
——东西很好吃,帮谢谢阿姨。你什时候有时间,保温桶洗干净,下次起吃饭时候顺便带给你?
安嘉鱼太解自己,他明事理,可在乔郁绵面前却很容易感情用事。
所以这个节骨眼,他们最好不要见面。
桌子上手机嗡声过后亮起来。
——今天来过医院?
隔着屏幕和寂静夜,他甚至能听到这句话从那个人嘴里说出会有多温柔。
他按住乔郁绵名字,又擦掉印在那处指纹。
他甚至瞬间产生乔郁绵是因为想报答韩卓逸家帮助所以才要和她结婚荒谬念头。
晚饭后,俞知梵站在院中跟安蓁视频,给她看开好白玉兰。
安嘉鱼趁机翻遍整栋屋子边边角角,没有找到任何含酒精饮料,只有瓶做菜用花雕,被装在只方便倾倒玻璃容器中,盖子上还站着只滑稽小恐龙。家里阿姨童心未泯,将他长大后即摒弃那些略显幼稚发圈装饰物都拆下来,改做其他用处,瓶盖上,冰箱贴上,家中随处可见。
他紧紧扼住那只恐龙喉咙。
这多年,他既不碰酒,也没犯过酒瘾。
可不知道是不是前阵子喝醉过影响,他此刻很焦虑,好比乔郁绵亲吻他之前和之后那几秒,心悸,头昏,口渴,后脊冒汗,皮肤发麻。
虽然这不是第次,可他依旧无法直面失去乔郁绵这件事。
——这几天可能没时间,下周要去录
怎可能……
与很多年前不同是,乔郁绵已经不再是谁提线木偶,他全权做自己主。
如果乔郁绵想娶妻生子,过普通人生活,那个缺席六年前男友有什权利阻止他,更不能不管不顾插足进去,破坏他好容易得来平静生活。
虽然放不下,可不管乔郁绵想要什,他都应该尽全力成全才对。
朋友也很好,兄弟也好,他只要确定这个人在努力活下去,努力追求幸福就足够吧……
他坐在厨房冰凉瓷砖上,仰头看那瓶花雕酒,用尽全力克制住内心惶恐和空虚感。
而后他终于放过那只恐龙,躲回房间,离它远远。
从盒子里取出许久未碰小提琴,他很想立刻就能沉浸在旋律中,让自己忘却这些。可他只能用右手拂过琴颈,拨动那几根松松琴弦。
轻巧拨弦声在安慰他,告诉他谁都不会是谁全部。
乔郁绵当然也不会是他全部,只是他部分。可这部分割舍掉,他也再不能完整,什都无法填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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