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绝同事们共同午餐邀请,个人回家。
走到楼下却隐约听到小提琴弦音,他不由地停住脚步。
夏季正午溽热被激昂,支离破碎旋律推上高潮。
似乎是在攻克某些难关,兴许是弓法,兴许是意境。模样乐句重复次,再重复次。说不上有什特别明确变化,却也不只是机械重奏,有微小调整和尝试。
精彩绝伦演出背后,就是这样枯燥练习。
安嘉鱼稍作犹豫,这几天他总是心不在焉,乔郁绵那边又忙乱,还没来得及跟家里人说声:“妈。去小乔那里……他妈妈昨天过世……”
“……”安蓁原本似乎是要说教他番,可听到这句话也愣住,“那,如果有什要帮忙你让司机跟你起去吧……啊你等下,看看家里有没有……”
“妈。不用。”安嘉鱼摇摇头,“什都不要。不需要帮忙。他没什亲戚朋友,就是去陪陪他。”
说不上为什,不呆在那人身边就有些心神不宁。
乔郁绵进工作室之前摘下手臂上黑纱装进口袋里。
安嘉鱼不希望乔郁绵悲伤过度。
但也绝不希望他装作若无其事。
生活不过就是重复着无数次得到和失去,受伤和治愈。
不肯,bao露伤痛,愈合周期往往会更长。
“那……下班早点回,晚点去找你。”他轻轻抱抱乔郁绵。
演奏家们
苏芮可不在,其他人并不知道他家中事,只大概知道他妈妈身体不好而已。
大家如常与他调笑着打招呼:“哎?怎这时候过来,周六才直播。”
“嗯,知道,来收拾收拾院子。”他冲对方微微抬抬唇角,错身走进小花园。
那张待客用桌子已经被撤掉,花木周围生出不少杂草,正在跟娇贵地栽月季们争夺养分。他戴上手套,蹲在地上除草,顺带修剪花枝。夏季气温会渐渐升高,月季夏花大多花朵单薄颜色又寡淡,不如掐掉花苞保存养分,等到夏末秋初,厚积薄发地开出硕大丰满秋花。
除草修剪浇水施肥除虫,忙忙碌碌进进出出,整理完花园已经是中午。
“好。”对方无比淡定地答应他。
他回家收拾些换洗衣物,想想又拎上琴盒,股脑丢进SUV后座中。
上车前却被叫住,安蓁从阁楼窗口探出半个身子:“等下……”
他慌忙走到窗子下:“你小心点。”乐季即将结束,安蓁六月开始闲下来。
“怎琴都带走,要去哪里?”安蓁从高处指向后备箱,“天天夜不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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