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野垂着眼,没有看任何人,“可以进去。”
蓝云进屋子里,萧疏白侧眸,看到他紧握手指,指节泛白。
危野向溪水走去,刚到溪边便腿脚软,跪在地上,干呕几声。
水面上映出张苍白面孔,黑发垂在脸侧,危野呕几下,却什都吐不出来。
脚步声响起,身边水面多个俊挺人影。
朱灿阴晴不定,杀人不眨眼,这个小徒弟向来惧怕他。
然而这次,危野只是直视着他,眼中无波无澜,脚下无声。
朱灿喝道:“你站住!”目露警告。
但危野没有像过去那样,惊惧地跪在他脚下。
噗嗤——枚短剑没入心口。朱灿甚至没反应过来,他愣愣看着危野,“你、你敢——”
他不是多言人,开口像是落锤定音,蓝云撇撇嘴想反驳,但被危野静静看着,便不自觉闭上嘴。
危野独自走进去。
吱呀声,主屋门被推开。
个没穿衣服男人坐在里面,闻声回头。
他全身上下没有块好肉,连头皮都疤疤癞癞,已然溃烂得不成人形。
才动身跃下。
猎猎风声在耳边响起,危野落至半途,方才提气,脚尖在突出山壁上轻点。
几次借力后,平稳落地。
蓝云和萧疏白不像他这样轻松,他下到谷底时,两人还在半空石壁上跳跃。
谷底有条溪流穿过,景色宜人,几间破败房屋藏在稀疏树林后。
“你很怕?”
危野透过水面看着萧疏白,对上他漆黑双眸,又狼狈转开视线,“萧少庄主是天之骄子,顺风顺水,大概不知道什叫怕吧。”
萧疏白垂眼看着他,“你可以说说。”
“让你看笑话
“有什不敢呢?”危野轻轻笑起来,“师父你实在太脏。”
早该死。
*
蓝云在外边等着,有点儿站不住。
但本以为会进去许久危野,竟然很快就出来。
朱灿眯眯浑浊眼睛,“是老二啊,你回来正好。”
危野问:“伺候你人呢?”
“那小童子顶撞,被掐死。”朱灿声音沙哑,“你去抓个人回来。”
危野没有回答,缓步走近。
朱灿忽然发觉哪里不对,他沉声道:“你出去趟,从哪儿学不尊称师尊?”
危野径自走过去。
过会儿,身后人赶上来,蓝云道:“哥哥,你怎不等下?”
危野低声道:“你们在这里等着,自己去。”
“你们中原人不是很讲究师承?”蓝云体贴道:“还是来动手吧?”
“让他去。”萧疏白忽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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