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梳洗过后躺去榻上,待到子时窗屉子响,司滢这才知道,原来是又要去装神扮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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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装神扮鬼,谢枝山仍旧不曾出面。
死牢尖冷,囚室暗臭,像上次那样,司滢按着时川嘱咐说些话,很快激起隔壁那位疯狂。
“姓石,早跟你说那赵东阶天生坏种,不值得信!现在好,他果然把自己摘个干净,让咱们出头,又把锅给背个齐全!”
“表兄天赋异禀,想来比要耐酸得多。”司滢讪讪地笑笑。
到底是未经人事姑娘,将天赋异禀四个字用得很是无邪。
见她把那零食袋收起来,谢枝山把头回正,面想着上辈子事,面恋恋地搜刮着嘴里酸味,最后对她行为作出评价:吝啬。
戏唱罢,已过戌时。
戏台与看台都令人满意,夜戏也且更有番风味,深得谢母心。只是大抵人也乏,赏过伶人后不耐跟小辈再啰嗦,摆摆手就回。
力度。
扭过头,见司滢捧着个囊袋,悄声说:“表兄吃这个吧,浓茶喝多,当心晚上睡不着。”
囊面绣着绿枝与熟柿,袋口子敞开,露着角油纸,里头应该是她自己带零嘴。
女孩儿家零嘴,谢枝山平常是碰都不会碰,但看她笑得这样殷切,满满鼓动之意,竟真就伸手拈片。
薄薄片,看起来应当是桃脯。谢枝山含进嘴里,立时酸得打个激灵,倒真是精神起来。
“好个小阁老,仗着有太后宠信,什都推四五六。既然如此,就更没什可瞒,再是有太后护着,老子拼死也要扯他层皮!到阴司也不会放过他!”
诸如此类嘶吼,比先头听戏曲还要绕梁,亦更凄厉。
男女居处并不在同个方向,走没多远,便该分道。
“表兄早些安置。”二女并肩,齐齐向谢枝山行礼。
谢枝山颔首应过,待二人起身时,不着痕迹地睇眼司滢。
那眼,睇得司滢肝儿颤。
兴许夜色太暗,使人萌生错觉,她捏着张帕子,竟从中咂摸出些欲说还休意味来。
“管用吗?”司滢问。
见她歪起脖子期待不已,谢枝山强忍那股直抵胃壁酸意,面无表情咽下去:“尚可。”
“啊?吃着可酸。”司滢大感疑惑,便也拈片。
她没敢学谢枝山那虎,递到嘴边抿小口,登时连眼也闭起来,结结实实抖回。
见她皱脸又缩肩,谢枝山目光向下,停留在她腰腹,想她上世怀孩儿无酸不喜,见天抱着个蜜饯罐子不肯脱手,这时候倒怕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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