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枕在脑后,单腿支着,净白汗衫被掰出角,连锁骨都隐隐露半线。
明显是吃醉酒,冠服不再端严,眼皮子像搽胭脂,平常冰清玉洁个人,醉得近乎胸怀大敞。
可惜这会儿司滢并没有心思欣赏他玉颈,这滩醉相,更激不起她虎狼之心。
四代单传宝贝疙瘩,脾气古怪些也就罢,还随意把别人往坏里揣度,就算是个泥人也得咬咬牙。
下午旧怨浮上心来,惹不起还躲不起?司滢撇过脸欲要离开,可方要转身,便听得句:“哪儿去?”
绕到盒子侧边,活拴拔开,居然还有个暗格,可暗格里头却又空无物。
“怎没东西?”织儿讶异。
司滢抽出暗格里垫布,就着光瞧瞧:“有道印子,应该不是空。”
“那八成是落在雁南苑!”织儿当即反应过来:“这可不兴弄丢,去找找。”
她是个急性子,说走就要走。走之前,还伸手指指:“这头蚊虫多,姑娘往前走走,去廊子里等罢,那段没什灯,蛾蚋少些。”
“好看,戴在五姑娘手上更光润。”司滢笑着夸她。
袁逐玉举着手臂,在灯烛下头摆又摆,才让人把东西拿出来。
只雨金圆匣子,巴掌大小。据袁逐玉所说,这是谢府大姑奶奶,也就是司滢那位干娘送礼物。
匣子打开,里头是枚枷楠香木手镯,赤金内壁,外环也钉着圈小金珠。
“中晌送来,你不在府里,怕你院子里那些没轻没重给摔,便暂时帮你保管着。”袁逐玉这样解释。
声音有些笨,应该是醉大舌头。
司滢动
这丫头脚程快,霎眼功夫,人已经冲进黑暗里。
蚊蚋像个个麻点在头顶旋着,司滢盖好盒子,揣着踏上石阶。
直隆通彩廊,笼烛挂得很稀,照得廊道半明半昧。
走到中段时,忽然看见左边凳子上躺着个人。
司滢心颤肉跳,差点吓出冷汗来,谁知定睛瞧,竟是谢菩萨。
其实都知道是借口,袁逐玉摆明对白天事耿耿于怀,心里不舒称,便这样霸王作派,故意截道手,又支使司滢跑这趟。
见司滢不吭声,袁逐玉又问:“你今天出去……见谁?”
“没见谁。”司滢笑笑,拿话敷衍她句,收起东西道声谢就走,没在那雁南苑里多留。
织儿气不过:“要说,五姑娘真是太欺负人,而且还是见人下碟。郎君面前她不敢吭声,就会拿您撒气!”
走出段,司滢忽然在笼烛下停住,举起手里匣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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