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贴着手心,用力到掌纹都扣在起,交擦出绵长热息,直涌进心里。
崩半宿弦终于松开,谢枝山眉宇平复,上上下下打量起司滢来。
钗环掉,发髻散,满头乌发逶迤地笼在肩后,身上牙色衫子几下里都挂烂,更显她单薄伶仃。
“可有受伤?”
司滢摇摇头:“没,好好。”
风扫过来,更冷。谢枝山十指收紧,咬牙盯着那处看会儿,正想返回时,忽而捕捉到几下细碎动静。
枝桠长满叶片,巍巍抖几下,像是被风吹给。谢枝山在片混沌中定晴,未几,见得满是叶子树枝被扒开条缝,当间有人仰起头,惊讶地盯着他:“表兄?”
谢枝山眼眨不动,嗓子更是紧得快要粘到处去,尝试好几回才勉强抖开,唔声:“是。”
司滢也看着他,泥木人样,仿佛不敢相信。
这对望着到底有些傻,也不是什谈说好时机,谢枝山匀匀气息,率先瞥开眼去看别地方:“你在地方……是凹壁?”
几劝未果,主子威严又不容触逆,他只得听从吩咐,抻开绳子。
也怪他不济,身手比时川差远,可惜那小子犯事不在,关键时刻顶不着用场。
其实旁边也有几个家丁,但身手还不如他,如果挨个下去,条条命折不打紧,重要是耽误功夫。
这峭壁,个不慎就得掉到湖里,满目黑荡荡水,不淹死也得冻死。
这着,只能是谢枝山亲自涉险。
司滢点点头:“是个洞道,可以落脚。”说着把枝条扒开些:“表兄要下来吧?踩这个地方,树干壮实些,别踩那块石头,是松。”
见她半个身子都快探出来,谢枝山拧眉:“你站回去,自会看着办。”
声音凛得像钢刀,司滢缩缩脖根,往回退回半步,瞧着他寸寸爬下来。
见那脚尖踮到洞口地面时,她递出手:“表兄慢些。”
谢枝山找准实地,再摸索着沉下身子,待觉得安全,便松开树干,把牵住她。
绳子系在腰上,随着动作段段往下放,谢枝山摒着气,手脚并用地朝那株树方向落去。
崖壁不少沙石,所经之处簌簌地落,掉到下头像消失似,半点声息都没有。
有那几下他真就差点踏空,还好臂力受得住,人也不急躁不慌乱,才得以稳当地下去。
慢慢地,谢枝山接近那株树,然而探目去看,却发现旁边是块巨石,而并非什洞口。
那石块黑黝黝,稀薄月光之下,仿佛在嘲笑他错眼与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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