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湘振声道:“爹爹临去宁州之前忧心不止,日日盼着陛下早愈。臣女介女身,虽为将门之后,却无法上战剿寇,若有机会侍奉圣躬,亦算为国效力。故,臣女愿意留在御前伺候陛下。”
贵妃张张嘴,脸上神情堪称精彩:“齐姑娘真是……识大体。”她僵着脸,又捏话去问司滢:“那司姑娘呢?可也曾听厂公提起过陛下身子欠安,需多寻些能人进宫照护?”
司滢不傻,这话里藏着索子,她听得出来。
如皇帝所说,她二人并非采女,官吏眷户留在宫里,倘使跟在太后旁边还好说,放皇帝跟前做女官,是闻所未闻安置之法。
算不上荒唐,但听起来很不像话。
主位之上,贵妃还在娇声不休,大意全为皇帝身子着想。等将来寻到合适女官,再予些赏赉,按封赏仪仗,送她们出宫便可。
不多时,贵妃扬声:“齐姑娘司姑娘,本宫方才提议想必你们都听见,不知二位如何作想?”
这是听不住皇帝劝,直接问到本人头上。
连件披风都没准备。
通数落场伺候,贵妃叹道:“都入秋,万岁爷还穿着这双丝鞋。唉,可见御前还是要伶俐人儿,给那些个蠢相伺候万岁爷,没得让臣妾日夜悬心。”
话还没完,泪便掉出来。
贵妃细声抽泣着,未几,将视线投到齐湘身上,眼睛豁然亮:“齐姑娘十岁来就操持宅务,把府中打理井井有条,早有贤名在外。倘使御前能得你效力,陛下定不至于连双秋鞋都不及换!”
艳目转,又滑到司滢身上:“还有司姑娘,你会做那敷眼药包,想必也通些调理之术?”
皇帝似乎有些动气,拧眉喊声“贵妃”。
贵妃幅惊吓之貌,憷着声气看向皇帝:“陛下莫气,臣妾知错。”
近乎同时,齐湘站起来,朝贵妃欠欠身:“回娘娘话,臣女愿意留在宫里。”
言出,殿中四静。
身为提议者,本该喜出望外贵妃却白脸,骇异地望着齐湘:“你,你说什?”
“陛下,臣妾想到!”贵妃忽而欢实起来:“不如将这二位留在宫中,安排到御前伺候,岂不正好顶那两个女官缺?”
她本正经,手还揪住皇帝片袖襕,噙雾眼睛眨也不眨。
这幅模样,大抵在皇帝眼里是天真娇俏,所以皇帝轻轻拧拧贵妃鼻尖:“休要胡说,她二人并非宫女子,哪有留着当女官说法?”
下首,司滢也盯着砖面很长时辰。
果然是鸿门之邀,无缘无故,哪会下那大功夫和她们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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