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手很软,看向他的眼神很温柔。
“我家孩子好不容易回家,这么点点大,受了很多苦,就别逼着问他了,都吓坏了。”
于是他紧紧抱着妈妈的脖子,埋着头躲在妈妈怀里一言不发。
人的矫情就是这样,无人问津时明明毫无征兆,等有人过问时就如开闸泄洪,骤起惊涛骇浪。
他这次有好好表现,能不能别忽然不要他。
纪戎见孟厌一直盯着跑远的猫,以为他想把猫带回家。
孟厌耷拉着耳朵默默摇头,表情忽然变得难过。可他曾与狗抢食,和野猫一起翻过垃圾桶,深知流浪生活万分艰难。
“对不起。”他对着黑黢黢的灌木丛道歉。
纪戎没明白,只当孟厌不喜欢小动物。他有心想问一些事,怕孟厌抵触,尝试着先敲敲打打问些皮毛,谁知小狼崽很配合,问什么答什么,甚至主动交代了自己在斜府街学着帮人偷东西的事。
“斜府街,薛景。”纪戎重复着这个名字,眯起眼睛。
原来是被拐卖去了黑市,那纹身的事也说得通了。纪戎牵起孟厌细细的胳膊,放在手里揉了揉,心里有怜惜,也有庆幸。
他无意去打探别人的隐私,也不想揭人伤疤,只是事关薛海明,他不得不多嘴问两句。
孟厌垂着头,坐得乖巧。因为天气变热,新换的亚麻底凉拖鞋前露出了小小的脚趾,他将脚趾缩在蝴蝶结下藏起来。
如果能把自己也藏起来就好了。
刚被接回孟家时,也有穿着制服的警察上门找他问话,那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