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有听力障碍。”栗色卷毛的omega声音温柔,谈吐礼貌。
“我是13年宿城五连山灭门案的幸存者,有些内幕我想你们应该会感兴趣。”
杨羽那个时候还不叫杨羽。
他的爸爸很早就进了城,娶了城里的媳妇抱上了娃,年迈的老人故土难离,一直留在荒村。
那年老两口来信,说是偶然从山上捡了小孩,想让杨羽的爸妈接去城里养,至少得把字认识全了。
只怕是凶多吉少。
“他冒着风险偷到了一件救生衣,给了我,先把我送走了。”杨羽语气平静。
他自顾自跑去五连山找萧远岱,帮上了一点忙,也添了很多麻烦。
有听力障碍的人自然不知道电话对面的纪戎回了什么,杨羽只是又自顾自地问,“为什么总这样呢,留我一个人。”
声音很轻,像一片无足轻重的羽毛。
无阻,是有人一路开了绿灯。
以下犯上,需要拼尽全力,要将事情闹得压不下去,再准备好不容置疑的证据,力求钉死,不留余地。
不知道萧远岱如何了,干着急没用,只能寄希望于姚琛泽的人能及时展开救援。
“想去看看吗?”纪戎回头问。
孟厌半张着嘴,一直在一旁悄声看他。
于是一到暑假,杨羽便闹着要他爸爸妈妈回五连山。他没有弟弟妹妹,一直想有个同龄的玩伴。
夫妻俩常年不回村,开车拐错了弯,迷了路,误入禁区。
被抹去的行车记录仪拍下了矿区的入口和行色匆匆的孟昭获,也保存着夫妻俩下车与遇到的人问路攀谈的画面。
“这边不是不允许开发吗?”年轻的女人起了疑心。她是个小学老师,
纪戎沉默不语。
“等找到他我就回来了,之前没打声招呼就走,给老板添麻烦了。”
杨羽挂断了电话。
他没有办法再维持冷静,脱力般跪在粗砺的沙石上。
闻风而来的记者们正扎着堆,想抢到最劲爆的新闻热点。见岸边裹着毯子的人神情悲伤,举止奇怪,立马有人举着话筒凑上前来采访。
一拿到搜查令,姚琛泽招呼都没打,直接带着人来了宿城,压根没有知会宿城城南巡防所和警务局的人。
孟昭获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悄无声息潜进莲华路的特警控制住了。
萧警官之前的日夜监视并不算全然无功,那间亮到最晚的房间上着锁,特警一枪崩掉门锁,将几个保险柜连箱提走,趴在地上的孟昭获目眦欲裂。
天亮的时候,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失踪了几天的杨羽也来了信,说萧远岱沉在海里不见踪影,救援队打捞了一夜都没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