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然支着小腿想站起来,蒋兆川坐在前排,他这坐着,连他爸后脑勺都看不到。
“爸爸。”澄然挣扎着叫他,手脚并用站起来。等蒋兆川侧身来看他,他就伸长手去够蒋兆川脖子,两手环着把抱住,“会听爸爸话。”
车里几个人都愣下,澄然还想着给外婆挽回点好感,又接着说:“外婆刚才告诉,最亲人就是爸爸,所以定要听他话,要懂事……”
澄然真是头次跟他亲近,蒋兆川笑着伸手摸摸他脑袋,他到现在才知道,这孩子这会说话。虽然这话大抵是半真半假,可说对,从此他身边就只有个澄然。
那几个文艺兵本来也是澄然他妈旧识,看澄然脸机灵样,说话时两丸瞳仁简直黑发亮,心底也是喜欢。澄然嘴甜紧,路“哥哥,姐姐”叫过去,引不少笑意,车子还没驶到半,临时压岁钱都收三笔。
儿,她只能恨着蒋兆川,恨他那副祸害样,又恨他连在澄然出生这种关键时刻都不回来。如果当时有个男人在,但凡有点点主意,不至于让她个老太婆手忙脚乱,她女儿更不至于在如花年纪就轻易凋零。
澄然叹口气,混沌心思慢慢清明,曾经言不合就能去跳楼中二少年变成中二小孩,这份心思都能变得柔软起来。
外婆怕他们忘他妈妈,她这般举动,或多或少,许是在赎罪。
可是当年,两个人若不是情投意合,也不能烈火干柴。澄然在高中可没少听没少见这类事,这烈火烧起来,后续事谁又能管。早恋基本没什好结果,可是当初,他们都是自愿。
当看到眼前糖霜,就忘苹果其实会腐烂。
蒋兆川却总共没说几句,从这里到车站,近两小时候车程,大概是父子俩到现在为止相处时间最长次。何况还有其他人在,蒋兆川问过他几句就无话可说。而且想到以后日子,蒋兆川
归根究底,还是太年轻。
澄然突然就笑,他父母之间,外婆之间,种种利弊本就是笔烂账。之后,他和蒋兆川之间,更是烂账。
他只能把前情往事都当作梦,但还是得靠着梦中过往,点点开始他现在如今。
澄然正想着入神,猛不防头上被只手摸两下。他转过头看,就是那个被老太太误认为要当蒋兆川第二春文艺女兵,这两天被老太太埋汰成那样她也没生气,还很怜惜在澄然头上抚抚,目光中带点同情。
“然然,以后你要好好听你爸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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