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婷来看他几次,安慰话也不好多说,只怕勾起澄然伤心事,蒋兆川也摇头,“跟身体没多少关系,就是心理原因,感冒反反复复也不好。”
八月天热人都要融化,同学聚会,走亲访友,各家酒店谢师宴正办如火如荼,只是澄然没心思去应对,又出老太太事,最后还是蒋兆川给老师送礼过去,好歹撑足场面。
他又次见证生死,澄然到晚上就特别恐惧,总是把整个人都缠在蒋兆川身上,“妈妈走,外婆走,将来你也会走。”
“会。”蒋兆川意外对生死之事看很开,“人到年纪都要走,谁也躲不过。”
“你也会。”澄然发抖着哭不出来,“
右舍眼里都是喜丧。头天还哭着抹点泪,之后两天就等于是在吃流水席。他们都对这大城市来父子俩比较好奇,听到澄然考上高校,个个都要叹声老太太总算能安心。
澄然听着周围切,对谁都是爱搭不理。记得小时候也是这样,他妈妈走时候也是这样热闹,谁都围在他身边,纷纷叹着这小孩多多可怜……
蒋兆川心里焦急,却不能多劝,生死都是常事,他只能陪着澄然,“宝宝,你外婆没有受多少苦,不是大病,只是年纪到。”
“没难受。”澄然看着老太太照片,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不难过,这世外婆多活三年,她得到治疗,她还等到他考大学。她这次终于放下心,她只对蒋兆川说句……不像那世,她是喊着“狐狸精”,喊着“谁照顾你”,最后带着对蒋兆川恶毒指摘走……她走平静多,所以他应该是不难过。
可是等到下葬那天,当看到厚厚黄土盖住骨灰盒,澄然却猛地大哭起来,把周围人都吓跳。
蒋兆川从后面把他抱着,死死按住不让澄然动作。他突然有种深入骨髓恐惧,只怕松手,连澄然都会投入死志。
澄然对着眼前两座墓碑,新旧,掩在枯木黄土中。这世上最爱他两个女人都死,而他注定要辜负她们期望。
蒋兆川说对,生老病死,谁都会死,他会,蒋兆川也会。
老太太把房子和仅有几件首饰都留给澄然。她遗物里装着对金戒指,金手镯,还有串珍珠项链,还是小时候澄然送她那串。蒋兆川怕澄然看到刺激,只能自己先收起来,准备找个合适机会再给他。
忙完丧事之后,澄然回深圳就发低烧,录取通知书寄来他也懒看,吃药也不见好,就懒懒在床上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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