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见过最美新月,像是浸在雾水里,皎洁莹润,透出微光。
时常乖乖追逐他脚步,描摹出颀长影子。
后来,他漂泊小半生,都只为那轮月亮勾勒出个盛大而灿烂长夜。
而当他终于触碰到他触不可及。
——却发现
“他摘婚戒,只留给封信,连鞋都没穿好,后来,在海边找到他。”任星晚并没有陷入回忆模样,那段记忆,仿佛是烙印在眼前般鲜活,男人道:“他看到,也没有留下意思。边忍着眼泪,边细数着自己罪过。”
“他和告别,和说,已经想不出活下去理由。”
任先生垂下眸,淡淡道:
“心都要碎。”
李常安听眼眶发红,慢慢流露出诧异和战栗。
……
任星晚慢慢攥紧拳头。
修长指节压得泛白。
老人小声求道:“别告诉他。”
“把钱都给你。”他哑着声音重复:“…别告诉眠眠。”
声音问:“你……你就是那个人吗?“
当初小孩儿要找那个哥哥?
景眠要去送星星那个人?!
如今……
他们竟然结婚?
他月亮,遍体鳞伤。
“要你钱做什?”
任先生握着那叠被报纸包裹卡和现金,仅是拿起来,却好似有千斤重:“你钱,是他场场训练、比赛,无数个直播熬出来。”
“他还没过二十岁生日,人生却有半时间都在赎罪。”
明明那是从来都不属于少年罪过。
任星晚世界没有白昼,只是偶然间,他隔着道微乎其微缝隙,瞥见抹新月。
……
夜风在这瞬变得萧索。
落在身上冷刺疾驰,衣摆发出哗啦摆动声响。
就在这无言沉默中,任星晚忽然低声开口,他说:“眠眠前阵子发病。”
“在他最热爱赛场上。”
对方无声默认代替回答。
蓦然涌动血液和诧异情绪超出身体负荷,老人撑住拐杖,喘着气,似乎用很久才平静下来,他红眼眶,哑声道:“那时候,景国振和李乔正厮混在起。”
“绕最远路,是为给他们充足时间。”
而年幼景眠,恰巧在那时候提出要给哥哥送星星,给李常安绕路契机。
而李常安为给景父与李乔拖延时间,选那条最远、经过衡山街路线,最终在第二个十字路口,与横向失控大货车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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