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容考虑几日,可成?”
江蕴最终采用种折中问法。
隋衡何等机敏,活像头长满触角,步步紧逼猛兽,他眼睛眯,不悦:“你似乎很不愿意嫁给孤。”
“嫁给孤,就如此令你为难?你知不知道——”
隋衡本想说,你知不知道,整个隋都,巴巴等着爬上孤床榻,宁愿没名没分也要
等他说得差不多,方道:“纳妾礼之事,真不必。”
隋衡单手撑着下巴,挑眉:“这事儿你说不算,孤说算。”
江蕴不知他执拗个什劲儿。
他们本就萍水相逢,说好听点是没有感情基础,说难听点就是素不相识陌生人。他自幼冷静克己,并不相信隋衡个位高权重、身份尊贵、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隋国太子仅因为点美色或肉体上愉悦感就对他情根深种。
多半只是图时新鲜罢。
备热水。
别院里宫人也都是从宫里调配来,训练有素专业宫人,时间,室内只闻窸窸窣窣脚步声和衣料摩擦声。
内室布置极清雅,还熏着好闻甘松香,推开窗,外头就是大片梅林,明月清风,庭院楼阁,皆可尽收眼中。
这点都不像是个嗜武之人居所,倒是很契合“梅苑”这个名字。
隋衡直接把人抱到临窗榻上,月色下,眼眸灼亮似燃着火,寸寸盯着眼前清雅漂亮犹若稀世玉瓷小美人。
像他这样锦绣窝里长大膏粱子弟,怎可能有“专”“深情”这种东西。
江蕴并非以恶意揣度隋衡,而是因为站在他自己角度想,他深觉,作为个太子,肩上背负着江山、黎民、社稷、百姓……太多东西,这些东西太沉太重,几乎耗尽他所有心力。他是没多少精力再去爱另个人。
何况,他是江国太子,此人直视为宿仇人,他们之间,还隔着道无法跨越无数仇恨白骨堆起天堑。
无论隋衡怎想,江蕴知道,今夜,他必须阻止此事。
同时也是阻止隋衡作出个冲动决定,免得日后成为诸国笑柄。
他仿佛头终于将猎物叼回自己领地野狼,终于可以肆无忌惮释放欲望,实现对猎物完全占有。
“太瘦。”
他神色凝重,表情认真,像在指定个周密严谨作战计划。“既然到隋都,孤得想法子好好给你养养才行。”
“当然,也不能太胖,那样就不好看。”
江蕴肩背靠着窗,瘦削道侧影,乌眸明透澄澈,发缕垂于肩后,静静望着他。由他絮絮叨叨,并用手掌仔细地比划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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