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怔。
他有想到这个结果。
想到隋衡会因为刻骨恨,而否定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切。
以后那段往事,那场于他而言梦般春三月,于隋衡而
可大庭广众,他也不会这大胆,当着江国所有士兵和守将面,假冒江国太子。
他甚至想起,那日江上会晤,他毫不留情射出,那支深深没入他手臂玄铁箭。隋衡心脏狠狠缩。
江容与。
这个名字,此刻忽然变得有些陌生。
那应该是个虚伪又貌丑伪君子,只会使阴谋诡计,长着张丑绝人寰脸,文章是找人代写,琴曲是找人代弹,因为貌丑,常年戴着幕离,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和“君子”“风雅”这样美好词语毫不相干。
好会儿,问:“你想要如何?”
其实不用江蕴回答。
在江蕴独自走出城门,出来以真面目见他这刻,隋衡就明白江蕴意思。
他要以自己身,承受他所有怒火,换取他江国苍生。
隋衡想。
大雪纷飞,两方兵马皆惊疑不定地注视着眼前这副诡异画面。
“江容与?!”
“那竟然是江国太子?!”
没见过江国太子真面目人都感到惊诧,见过更惊诧,比如陈麒、姜玉屏这些下属国国主和徐桥、樊七等心腹,陈麒几乎是遽然失色,怎可能,怎会是他,连即墨清雨都双眸猝然睁大。而他怔之后,又露出恍然大悟神色。“难怪……”
雪花无声飘落。
至少这些年来,他获知关于此人信息全部如此。
“孤不记得。”
隋衡开口。
眸光片暗沉。
他紧攥着刀柄,语气冷漠道:“你永远也别想让孤记起来。”
身为个太子,被人如此戏弄,且这戏弄程度,越来越突破他尊严与底线,他是应当怒不可遏,甚至可以直接刀将他杀。
可这瞬,隋衡再度想起很多事。
很多不相干事。
比如,他曾流落到青雀台,比如,他后腰窝那个隐秘“奴”字印。
这不是国太子该有。
隋衡面色僵滞地看着那粒棋子。瞬之间,无数画面在脑中翻飞闪过。
忽而是他袭青衫,独坐在梅苑窗下看书情景,忽而是他嘴角轻扬,展袖坐在曲水河边,仰头望他情形,又忽而是玲珑塔上,眼千年。
“隋小狗,很喜欢你,你也如喜欢般,喜欢你?”
他苦苦寻找他两年,就差上穷碧落下黄泉,万万没有料到,他们会以这种方式重逢。
隋衡手指轻轻颤抖,但他终究没有去接那粒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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