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霜望着前面那张黑白照片,张张口,不敢发出声音,只有眼眶慢慢变红。
“谭叔叔……”
郁霜觉得很冷,不知道是因为阴冷天气,还是因为灵堂里压抑气氛,或是因为他心里孤寂。
他脑袋昏昏沉沉,双腿也有些发软,想要悄悄去旁边扶着墙休息下,无意中回头,忽然撞上道望向自己目光。
郁霜不由得怔。
谭律明死,死得很不光彩。
心律失常猝死,死在小老婆床上。
死前那里还硬着,尸体凉都没软下来。而他新娶不到两年小老婆,吓得差点跟着咽气。
谭家是宁城有头有脸人家,这件事很快传遍整个圈子。而谭律明留下那个叫郁霜小寡夫,被谭家上下视作不祥,等丧事过去,不知道要怎处置。
此刻灵堂黑压压片,郁霜身黑衣,头上别着片精巧黑纱,衬得张小脸愈发楚楚动人,唯碍眼是脸上巴掌印,即便过夜,也还是红得显眼。——昨天谭律明妻子回国,见面二话不说扇他巴掌,当着地佣人面。
目光来自个陌生男人,带着上位者从容不迫审视和某种意味深长打量,仿佛郁霜是拍卖台上个待价而沽物件,这让郁霜感到有些不自在。
郁霜不习惯与陌生人长时间对视,换做往常,他可能会很快移开目光,但今天不知道为什,郁霜看着男人,竟然就这眨不眨地对视几秒。
男人微微勾起唇角,似乎觉得有趣。
位宾客路过,打断两人之间目光交汇。郁霜垂下眼帘,忽然阵眩晕袭来,眼前景象骤然颠倒,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嗵声倒在地上。
耳边所有声音都变得遥远而模糊,郁霜好像听到有人叫他名字,还有人叫管家和医生,其中夹杂着谭律明妻子冷淡声音:“陈妈呢,把人带下去。别在这里丢人。”
谭律明生前宠着郁霜,对外称他是小老婆,但谁都知道,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个供人泄欲玩具,谭律明这座靠山倒,立马变成不值钱二手货。
郁霜原本没资格在这里。他是见不得光小妾,是克死谭律明“脏东西”。
昨晚下雨,他在灵堂外跪夜,差点跪掉半条命,才换来今天进入灵堂准许。谭家人背后说他惺惺作态,说他真有这份心不如头撞死下去陪葬,这些郁霜都知道。
但他只是想送送谭律明。
天阴沉沉,灵堂里女眷们哭得殷勤而克制,个个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却只发出很小啜泣声,其中几分真心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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