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王爷并不想先饮下这药,他努力想看清自己瘦弱幼子,几乎瘦成把柴枯瘦手臂从厚重锦被中颤抖着伸出。
抖着手握住宁无恙细瘦手腕。
“无……恙……”
“离灵隐寺远点……”
他止不住抖着手带着宁无恙手中药碗起晃动,药汤掀起不小波涛。
她跪伏在地,却不敢大声,只敢小着声求饶。
宁无恙没有理会跪在地上侍女,他用调羹搅拌下手中药汤,调羹与瓷碗相碰发出点轻轻碰撞声。
“父王。”
他继续唤道。
这次直到他唤第三声,床上昏睡老王爷才有些许反应。
宁无恙端着药汤唤道。
还未凉下去药汤将他嫩白手指烫出红痕。
可是床上人像是沉沉睡着,没有对这声呼唤产生点反应。
世子面容在晦暗光影中看不出任何表情。
其实根本不是入门时那名奴仆说那样,老王爷精神好多,相反老王爷已经时不时陷入长久昏睡之中,睡就是几个时辰。
爷已到垂死之时,久卧床榻月余之久。
连圣上亲派御医来问诊之后都只能摇头叹气。
而王府中机灵奴才,早就看清风向,看清究竟谁才是真正主子。
脱下手上戴着手套,宁无恙径直走向老王爷卧房。
没有理会门口侍女行礼,他直接打开房门。
可老王爷还在用尽
迟暮老人闭着眼眸终于动动,会,那浑浊眼才缓缓睁开来。
“无……恙……”
老王爷嗓音沉重,却是微弱气音,他唤艰难,仿佛说出这两个字就已经用他所有力气。
“将药喝吧,父王。”
宁无恙用调羹盛起点药汤,轻轻吹凉温度送到老王爷嘴边。
加上老王爷面上越来越重死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王爷已是大限将至。
“王爷……”
在老王爷身边服侍侍女害怕这位阴晴不定世子生气,便探出身子试图唤醒老王爷。
可是她才刚轻声吐出点气音,就被世子看过来眼神竟立刻将尾音吞进去。
“世子饶命!”
进屋便是沉沉中药味,窗户掩紧紧,繁复帷幔层又层笼着,压抑阴沉让人透不过气来。
“咳咳——”从床上传来沉闷咳嗽。
宁无恙接过屋内侍女手中药汤,掀开层层帷幔,坐到床沿上。
躺在床上正是生病老王爷,松弛下面容上覆着是迟暮死气,似乎要将他脸上最后层鲜活气息都带走。
“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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