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血味道,混杂着点淡淡花香,是信息素。
祁殊曾说它艳俗。——像是被碾碎在雨水泥泞中腐烂玫瑰。他说。
从未如此憎恶过玫瑰-
不知道过多久,
地下室里没有灯,唯光源便是那扇门。
祁殊站在门口,光线从他身后投来,看不清他脸,只听到他说:“在这里好好反省。什时候想明白,什时候放你出来。”
反省……反省什?
来不及问,祁殊已经砰地关上门。黑暗瞬间包围,片死寂中,听到门口传来落锁声音。
那刻,好像有什东西跟着永远消失在世界上。
濒临死亡前秒,祁殊放开。新鲜空气大量涌入鼻腔,控制不住呛咳起来。
原来他真想杀。
好像变成个没有重量破烂口袋,被他轻易拎起来拖进里屋。
不知道祁家人怎想,这样个普普通通房间里,居然还建个地下室。
预感到他要做什,巨大恐惧瞬间吞噬。
也不至于恨。可他现在让觉得,他恨不得杀。
祁殊出够气,居高临下地看着,目光与看条又脏又臭流浪狗无异。
“轮不到你来指点。”他说。
没力气。好想睡。
“祁殊……”疲惫地同他商量,“你看现在……身体不新鲜,脸也不好看……不如你就,你就放吧……们,咳咳……好聚好散……”
他明知道怕黑……
以前无论怎样,都不会把个人丢在黑暗里。
想不通,自己究竟做什十恶不赦事,值得这样惩罚?
时间分秒流逝,恐惧被黑暗无限放大。缩在墙角,所有不好记忆齐齐涌来,几乎要冲垮神经。
撑不下去。可不想死在这里。
“不要……祁殊,求你……”
然而他没有理会哀求,拉开地下室门把丢进去。
楼梯又高又陡,连滚带撞,掉进个阴冷狭窄地方。
中途似乎碰到头,股热流从额角缓缓淌下来。
还好,已经感觉不到疼。
——如果可以,最好连“好聚”都不要有。时间回到那个如夏天般热烈初秋,说完“学长好”之后,把花束给他,然后再也不见。
不知道哪个字触怒他,祁殊眼神突然变得比刚才还要阴森。
他蹲下来掐住脖子,问:“你还想跑?”
他没留力气,甚至听到声可怖喀嚓。
说不出话,缺氧感觉使大脑片空白,意识也跟着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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