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泗镇家家户户都搞黄金矿石提炼加工,像彭家这样小作坊遍地开花,选矿配药手艺代传代。
方黎从车窗里探出颗头来:“超子,要不你过完年来爸这儿,帮师傅选选矿,让秦卫东给你发钱,管你饭吃。”
彭超摇摇头:“再说吧,爸不让干这行,姑托人给在县城酒厂里找个活儿干,年后去看看给开多少钱。”
他哪里像方黎命那好,方黎爹几年前接手个原本荒弃矿洞,谁知道茬炮就打出品位高矿,穷与富炮之隔,足够吃五六年。
两台吞金碾矿大家伙带不走,得重拆再装,秦卫东叫矿上几个师傅明天来切割,带着方黎去镇上买糖。
没完全扒掉,委屈地扁着嘴:“你知道大早走多远路去找妈?在她那儿闻多少烟味?你不陪着去就算!就知道吓唬!”
“怎不去矿上找?”
不提还好,提方黎就来气:“王八蛋没去找你!你下矿听得见谁喊你?茬炮接着茬,干脆把山炸穿算,是想下去找你,可你又不让下井!”
去年时候方黎也是有事急着找秦卫东,个人下矿坑,掘进倾斜面有个四五十度,方黎摸错岔道,走到死巷,后面秦卫东找他出来,回家扒裤子把他揍得哭爹喊娘,那顿打让方黎深刻记到现在。
到彭叔家,方黎还在闹脾气,车上有开车师傅们随手放荷叶儿糖,是重泗当地特产,外面裹着层能酸倒牙酸粉,不知道是什做,开大夜司机全靠这个在路上提神醒脑。
“彭叔病很重吗?”
秦卫东点下头:“肺不行,洗肺要两万,去医院又回来。”
重泗在白山岭末端,前几十年时品相好矿脉常常,bao露在地表,重泗人靠山
秦卫东从袋子里拿颗,放进嘴巴里,把上面酸粉含圈吃掉,舌尖上只剩下里面麦芽糖甜,才把糖塞进方黎嘴里。
“外头冷,你在车上待着,别下来。”
方黎含着糖,没那生气,点点头:“快点啊,会卖芝麻糖没。”
彭叔是他们镇子上洗练金子好手,车矿,不用卸货他都能分辨出好赖,只是这两年身体不太行,下地走两步都喘不上气。秦卫东看眼院子里两个洗练矿金浸化池,空气里飘着股冷冷苦味,是氰-化物味道。
他儿子彭超从屋里出来:“爸下不来床,他说后院那两台十五吨碾子都用不着,价钱让你看着给,能拉走就拉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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