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昏昏沉沉地睡会儿,醒,还有大半瓶没输完。
“上回打针还是很小时候。”
他转头,看到秦卫东垂着眼脸,眉骨上新包纱布,愁眉不展。
“你还记不记得…?那会儿怕疼,怎也不肯去医院打针,阿婆和你哄好大会儿,急,非要你先去试试扎针疼不疼才肯去…”
方黎低着头说:“谁知道你那根筋,居然真拿阿婆针去扎自己,吓死,还对说,是疼。”
秦卫东让方黎靠着他,他眉骨处口子划深,愈合不住,鲜红口子往外渗着血,秦卫东就跟感受不到疼样,血也像是别人流。
旁有个刚从卫校毕业小护士看不过去,叫着秦卫东进来里屋,拿出针线给他缝,缝完,秦卫东声没吭,小护士说:“好,你可真能忍疼,这几天千万注意别沾着水。”
不然长得这俊脸,要是留疤可就可惜
小护士脸红着,不敢对秦卫东眼睛,自然没说。
秦卫东向她道谢,又问县医院怎走,那边药房配好药,在叫方黎名字。
方黎强打起精神,烧热热手指去捏秦卫东脸:“可为什觉得你脸色比还难看啊?伤口很疼?”
“不疼。”
方黎纳闷,明明会要挨针是他,为什秦卫东脸色这白。
秦卫东偏头,用唇轻轻点下方黎额头:“会打针要忍着点儿,你是个男子汉。”
“不想忍”
秦卫东自然记得那件事,后来他们去诊所才知道给人打针不是绣枕头订被
方黎打针时候整张小脸都拧巴在块儿,屁股上打完,是手背,小诊所里头只有四张床位,都有人占着,只能坐在外头长板凳上上打吊针。
冰凉液体输进血管,方黎又冷,秦卫东把皮夹克给他盖上,捂着他另外只手暖。
方黎看见旁边有个老太太也来拿药,不自觉地红眼眶:“奶还在家”
秦卫东安慰他:“已经叫彭超帮忙,把奶后事办。”
他们现在什都做不,重泗是回不去,往前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方黎撇嘴,他从小就怕大夫,听要打针,更是想哭。
“不做男子汉行不行,你好讨厌,很难受,很难受,你为什要让做男子汉?”
事发突然,秦卫东带出来钱已经所剩无多,他交费,等护士来时候,轻声哄着他:“那就不做,黎黎,是说错。”
方黎稍微舒心些。
可他烧得太难受,眼皮都像被烫融化,粘在脸皮上,撑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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