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还没应声,他手臂就被人猛地把钳制住,疼得很。
“方黎!你他妈去哪!”
秦卫东摘掉工帽,额头冒着汗,他厉声斥骂,不由分说地粗,bao地将方黎扯进屋子里,呯声关上门。
方黎让他拽路踉跄,差点摔倒:“你干什!你弄痛!
车站附近有许多小店面,大多数都是卖小商品,方黎转下午,点门路都没看出来,要是做点小生意,从进货到销售,再到场地,哪个都不是说来就来,方黎丧气地坐在台阶上。
他活到十九,真真是没有技之长,事无成,离开方家,秦卫东能靠着在矿上经验迅速抓住赚钱机会,可他呢?他对矿上事知半解,做点小生意吧,又什都不懂,简直是废物个。
眼见着天黑,方黎在家小地摊上,晃到个银色口琴。
“老板,这个多少钱?”
“二十,快收摊,真想要十五拿走。”
上市里个家庭半个月工资,这还不算要是真去,杂七杂八学杂费,和上学喝拉撒用乱七八糟开销…
那人拎着锁要锁门,见方黎还不走:“们要锁门吃饭去,你问半天,到底报不报名啊?”
方黎说:“谢谢,再考虑考虑。”
那人摆摆手,干脆利落地锁门走。
正值晌午,日头大,方黎出汗,脱掉外套拎在手里,往车站走。
方黎都不用摸兜里钱,就知道根本不够,他又不舍得看几眼,想到若是没出事,他大概还能上几节城里老师来教音乐课。
方黎摇摇头,坐最后趟晚点车回去。
坐这趟车,大多都是夏河沟那边工人,车上空位有半,有两个中年男人却没坐,他们蜷蹲在中间过道上,露出脖颈干枯消瘦,肌肤贴在骨头上,费力呼吸着,仿佛这样能让他们沉重涩塞肺再延展些。
方黎看眼他们手里装药袋子,没会,又偏过头。
他心里揣着心事,到矿上,大灯晃,方黎抬手去遮,听见有人打远喊他:“哎!卫东他弟,卫东正找你呢!”
读书开销是道大坎儿,其实他也不是非读不可,可体力活就他这个身体条件,去哪个矿上都是按劳发钱,他得到猴年马月才能攒够让秦卫东不要再在矿上干活钱?
至于冯晖给他掏学费这条路…
方黎摇摇头,他压根没想过,这要是给秦卫东知道,这事绝对没完。
他在这点上还真挺怕秦卫东。
方黎愁着脸蹲在马路边,蹲腿酸,又在车站附近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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