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就会穿上华服,
他们搭乘傍晚火车去往戛纳,半个小时之后,火车进站。
这是个非常小小站,谁能想到出站口窄窄阀门其实已经容纳过无数名流呢?
乌蔓脚步踏上这里,心情已和半小时前在尼斯时候截然不同。心情和脚步起变得沉重。但她掩饰这种情绪,故作轻松地走出站门,环视圈被山和海包围这座小城。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远处飘来流淌海洋气息,环山房子层层叠叠亮着暖黄色灯,建筑都很矮,并不壮阔,让戛纳这座如雷贯耳小城看上去如此平实。
但来到海岸线,水儿展开奢侈品店和间隔林立豪华酒店昭示它尊贵。
她往身前拉,低头啜口冰淇淋送到她唇边。
老城区教堂响起钟声,悠扬又肃穆,从十几世纪开始,直延续到二十世纪今天,跨越数百年,响在他们双唇交碰这刻。
庄严气氛被冰淇淋甜味融化,他们只是短暂地碰下,乌蔓恍惚地闭上眼又睁开眼,看见旧日墙壁上投射出青年翘起稍长发丝,像团春日蒲公英,裹着蜜飘到她嘴巴里。
追野幼稚地斜睨眼店员,这才吹起胜利号角,得意洋洋地拉着她离开。
乌蔓假意懊恼地弹下他脑门,舌尖却轻轻探出,舔舐唇边残留,蒲公英种子。
他们行李都已经事先被带到酒店,两人双手空空地准备去吃晚饭。
追野要带她去那家他觉得很好吃餐厅,乌蔓想起那个采访,打趣地问:“不知道老板会不会给你打折?”
追野摸摸鼻子:“那个时候个人嘛……带女朋友去话还是别嚷着打折,多损面子啊。”
两人不会儿就走到他说那家餐厅,就在戛纳影节宫对面这条街上。
二楼露台上餐桌,正好可以看到影节宫角。
之后他们便沿着老城区直漫无目游走,五月暮春连接着初夏,气温交界在炽热和温暖之间,但吹来风是爽快,它拂过肌肤上绒毛,如同拂过稻田麦浪。两股麦浪在风中打结,是因为他们双手在交缠。
沿路有慢跑行人,坐在街头拉着手风琴老绅士,还有卖泡泡商贩,头毛卷曲三两孩子好奇地围在他脚边,围观他用两根细长棒子拉开,颗巨大梦幻泡泡便出现在他手中。
孩子们在惊呼,欢笑,声音遥遥地传过来,还有追野在耳边随口絮叨。
乌蔓想,她人生中,没有比这个更温柔和煦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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