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摸下裹着纱布左胸口,有点痒,说明伤口处正在长出新皮肉。又不是死,伤口总会愈合。
再疼痛也短暂,记忆倒是漫长。
……
小护士来收饭盒时候,发现门口依然坐着名银发男人,长及膝盖黑色风衣,鼻梁高挺,副优越混血儿面孔,周身总环绕着冷漠与沉重。是他送夏树君进医院,手术前也是他签知情同意书。
当
他神情愤怒中带着丝不可置信,又像突然受到攻击、因疼痛而龇牙狮子。
夏树怔,很轻地反问:“……不该怕你吗?”
男人手指又下意识地施力,几乎要将他下颌捏得嘎吱作响;夏树却不再求饶,分毫不退地对上他视线,眼睛因为对方带来痛楚蒙上层生理性水光。
这不自量力对抗,最终以琴酒退让作为结局,他率先移开视线,松手。
当夏树不主动找话题时候,他们确实没什好说。
半开窗框,堪堪止步于琴酒皮靴前,将病房精确地分割成半明半暗。
夏树背上尚且可以感受到残余阳光温度,而琴酒半靠着门,彻彻底底浸没在深海样阴影中。
“你这样好像来取命杀手。”他忍不住笑,“等吃完最后顿饭,就送上路。”
琴酒没有接话。
夏树忽然被自己这个主意惊到,他问:“……是这样吗?那还想再吃块蛋糕,可以请你顺带满足遗愿?”
蓄半生理泪水为完成某样使命似,死活不肯轻易退回去,在眼皮边缘摇摇欲坠;夏树马上低头拿起筷子,泪水铮铮地砸到味增汤里。
他艰难地吃完顿饭,然后像被老师罚站孩子那样主动面壁,不肯再看琴酒。
不知道过多久,对方离开。
夏树有点难过,不过又莫名松口气。
琴酒应该不是他认识那个人,这让他苦中作乐地生出点对未来期盼;那个人承诺过‘不会伤害你’之类话,夏树记不清原句,大致是这个意思。
他发誓自己这句话没有半分挑衅意思,只是陈述个再简单再直观不过事实,然而琴酒却像骤然被激怒样,绿眸跳动着阴恻恻光,视线狠戾地钉到他脸上。
夏树顿时吓跳,马上低头吃饭,装出副十分专注样子。
琴酒朝他走过来,捏着夏树下巴,强迫他仰头同自己对视,力气大到他吃痛得皱眉。
夏树艰难地把嘴里豆腐咽下去,抱怨道:“不要掐,很痛。”
琴酒目光凝注着,喉咙里低低地滚出几个字:“你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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