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川从来都不缺朋友,他性格开朗又真诚,和谁都能聊几句。他这样需要从外界中获取社交能量人,反倒很难理解自成宇宙内向性格。
他努力尝试着理解季望澄,并得出个结论——他好像从来没长大过。
退出校队,也不是不可以。篮球对他来说,并不是分毫必争荣誉,更多只是为消磨时间、锻炼身体爱好,季望澄难得向他提次要求,让对方失望,多少有点不忍心。
但这个要求背后折射出来东西,让黎星川十分担心。
“你希望话,可以退队,明天就去找教练说这件事。”他慢慢地说,“但是,小季同学。”
黎星川只能个个猜——校队某个人有离谱瓜?校队有黑幕?首发水很深?……
外面有风在吹,对方呼吸绵长而均匀,久久不说话,像是睡着。
打着远光灯车经过,摩擦地面发出哗哗声,宿舍昏暗天花板短暂地流转过层薄光,他们躺在各自床上,脑袋挨着脑袋,并不能看到彼此表情。
空气中弥漫着安静浅淡冷香,仿佛极北之境冷风。
黎星川突然心神领会。
—这也太夸张。
季望澄闭口不答。
当天晚上,黎星川歇得挺早,刚闭上眼睛不久,突然听到隔壁床轻轻喊声:“闪闪。”
黎星川:“怎?”
对面沉默会,似乎在犹豫,似乎在措辞。
“……们以后,都是要有自己生活,你觉得呢?”
话说到这里,黎星川觉得足够,留白部分就让季望澄自己去思考。再多说,就像在指名道姓地指责他。
对方呼
季望澄想法有时候很好猜,他这个人纯粹得像是没有经过任何社会化,行事风格有种非黑即白执着。
对于不感兴趣,律远离;对于不喜欢,律拒绝。
他不喜欢社交场合,并非由于害怕社交,而是不屑。
哪怕十分端正地坐在那,也像是离人千里,以种居高临下姿态俯视所有人。
如果黎星川告诉他些默认潜规则,比如社交软件要留着同班同学好友,他也会照本宣科般照做,就像玩家遵守某种系统宣读游戏规则——但玩家会在乎小NPC死活吗?不会。哪怕抬手捏死,也不会产生任何负罪感。
最后直接提出要求:“可不可以,不要去校队。”
黎星川突然就精神。从小到大,季望澄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从来没对他要求过什。
“为什呢?”他好奇地问。
真正理由站不住脚。
季望澄答不上来,于是沉默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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