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管扎穿塑封。
“你怎突然想到买这个。”他说。
季望澄说:“心里烦要喝冰饮料。”
这是黎星川以前为喝冰汽水编造歪理。
黎星川问:“你怎知道心里烦?”
确实是季望澄。
“闪闪。”季望澄又喊遍他名字。
头顶灯应声照亮,光线浇在他浅琥珀色瞳孔中,映出冷淡而清澈质感。
沿着他背影路往后,路灯接连亮起,撑起片清晰视野。
他手里提着杯印着“快乐柠檬”四字杯装塑料袋,稍微提点高度,对黎星川展示。
可是那然后呢?
男人和女人婚姻有张证件作保,照样闹得面目全非,他们联手谋杀曾经爱,彻底分开那天她咒骂男人是个薄情寡义负心汉;后来,时间还证明他不是个合格父亲。
精致利己主义者后代,能完全摆脱他影响吗?——黎星川对自己没有信心。
傍晚风夹点炊烟味,平实而熨帖,将他烦躁稍微卷走些。
穿过红绿灯,走完人行天桥,前面路口左转,就到家。
现出低落,躲在餐桌地面里黑影们就忍不住。
大团心急如焚黑色黏糊糊,前赴后继地扑向他小腿,仿佛能发出“呼噜呼噜”声音。
恰好弯腰捡筷子欧若瑶:“…………”
为什地上有滩黑泥?这是什级别跟踪狂?-
黎星川下地铁。
季望澄心虚,没有正面回答,转移话题道:“买个鱼缸。”
黎星川:“不会是剪半塑料瓶吧?”
季望澄难得笑
黎星川惊:“这家店还开着吗?”
季望澄:“嗯。”
黎星川三两步走过去,接过袋子,里面是杯柠檬菠萝冻。
以前奶茶均价4块钱时候,这家店杯就要十来块,对他来说是难得奢侈,后来也像MP4、翻盖手机样,逐渐从视线中消失,它们不会说话,退场时没有告别。
“啪。”
他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
“——闪闪。”
黎星川怔。
好像听到季望澄声音,杂糅在傍晚车流鸣笛中。
他顿顿,还是回过头。
再走十五分钟,就能到家。
天色渐渐沉,路灯还没亮起来,他穿梭在半明不昧昏暗中,心思跟着呼吸起浮沉。
他猜不透别人百转千回,对自己异常却无法视而不见。
到这个年纪,很多情愫不能以句“现在学习要紧”简单带过。以前能糊弄过去,现在被抚平摊开,要他给空白填上答案。
黎星川隐约知道怎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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