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知道，关于外公
意外，他最恨人是自己。
黎星川羞耻极
：“闭嘴，王子与民同乐，以后不要随便报
身份。”
围绕着“王子”
题，两人进行番小学生级拌嘴。季望澄向来是说不过他，这次嘴仗依然以闪闪王子大胜利告终。
脑袋规规整整地靠着自己枕头，十指却扣在起，闷出恼人热意。
黎星川突然说：“梦见外公。”
“……嗯。”季望澄不太擅长应付这种话题，“梦见什
？”
“睡不着。”他说。
季望澄问：“聊天？”
黎星川上床，翻滚式动作，只卷点被角。
“你怎天天这晚不睡？”他突然觉得好笑，“小季亦未寝。哈哈！”
季望澄：“？”
到枕头就睡着。
大概是因为精神上过度疲倦，他洋洋洒洒做不少梦，没刻消停。
会儿是末世风云暗淡惨状，会儿是被人追杀，最后，他梦到外公。
外公背着手，笑眯眯地看他：“闪闪，你跟外婆过好伐？”
黎星川想回应，发不出声音，只有疯狂点头。
“也没什，就是梦见他问过得好不好。”
黎星川松开手指，双手反握垫在脑后，“其实，很长段时间，都在恨郑远。如果他不信誓旦旦地跟说‘爸爸明天来看你’客套话，不会去找他，那外公也不会来找，他就不会摔跤。……遍遍，总这想。”
“真恨他。”他又强调遍，“所以最讨厌别人骗，讨厌这种说给鬼听虚伪客套。”
黎星川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没注意到季望澄神情渐渐变冷。
很长段时间，‘恨’都是支撑着他走下去动力。恨黎淑惠，恨郑远，所以必须成为比他们更优秀、更明亮人。
季望澄伸手帮他盖被子，被边仔细掖好，抚平褶皱。
细致而妥帖。
黎星川还在傻乐：“幼儿园同桌也是这样照顾芭比娃娃，她还有个大城堡。”
“差不多。”季望澄本正经地和他解释，“你是闪闪王子。”
黎星川：“。”
外公又笑眯眯地唠叨，还是常说那几句，“每天都要运动”、“不能做懒汉”。其实他都快记不清外公声音与模样，隐约知道自己又梦见他。
没说几句话，黎星川忽然醒来，怅然若失。
他是坚定唯物主义者，可在这种午夜梦回时刻，也会产生侥幸念头：“外公回来看，是他托梦给。”
这样来，没办法继续睡。
他去季望澄房间，汲取点聊胜于无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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