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们很慢地靠近他，像壁虎沿着墙壁爬行，规规矩矩地在他鞋边
寸停止，鼓动、拉扯，像是别人家门口反复打转般纠结。
最后，也只是分出条小触手，小心翼翼地蹭
蹭他
裤脚。
事已至此，黎星川没办法再替他寻任何体面借口。
他说：“你就是‘天灾’……是吗？”
作者有话
整个街道静悄悄，大气沦为深海，地面上压强令人难以呼吸。
黎星川在这片沉默中祈祷，他第次希望自己错得彻底。
啪嗒。啪嗒。
鞋底叩击地面，很轻。
季望澄自巷口出现。
黎星川：“你想说什
？”
那人无所谓地笑下：“其实，你最好朋友季望澄，是……”
——对方话未完，下秒，像是被抽干生命力般，骤然倒下去！
他倒地，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躯体逐渐干瘪，真正成道纸皮似人。仿佛被人剥开皮肉骨头，再抽走血液，四肢软趴趴伏地不起，最后连白色人皮都开始碳化，变黄、变黑、变成砂砾……
这幕，令黎星川惊悚得指尖冰凉。
纸扎成假人，光天化日之下，仍透着渗人阴冷感。
黎星川指指自己：“你在叫
吗？”
“对。”他欣然开口，十分自来熟科普道，“灾难分为开拓级、海洋级、深渊级，最顶层是天灾级。”
黎星川略感困惑，还有点尴尬：“……？”
他当然知道，这是小学课本上东西。
面对着太阳缘故，流质光线在他身侧逡巡起舞。他眼神并不带压迫感，甚至显得无辜。
以他双脚为起点，黑色影子如同纷舞触手，张牙舞爪地扭曲着。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是季望澄平稳自然语气：“……他是疯子，别听他。”
黎星川嘴唇翕动，艰难地汲取空气。
头晕眼花，几乎要看不清。
四周没有风，砂砾自发朝着个方向飘去，如同百川归海。
那个方向，是巷口。
衔尾蛇咬上尾巴，扣上最关键环。
黎星川牙关发抖，舌头不受控制，制造个正常音节都变得困难。
饶是如此，黎星川深吸口气，咬着牙，喊出他名字：“……季望澄。”
这个人有病吧？
那人又说：“你听说过‘人形天灾’吗？”
瞬间，身后影子炸成团刺猬。原本椭圆形滩，朝四面八方长出突触，体积无休无止地膨胀起来。
阵风刮过，空气中似乎吹来星点铁砂，黏附在影团上。
它个跃身，翻过墙，影子在小巷中逐渐拉扯出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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