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妤侧下头,看着窗外顺着暮色黯淡下去满树杏花,声线低不少,隐有自嘲之意:“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大概就是这种心情吧。”
朝华顿顿,提醒道:“殿下,这些卷宗由殿前司位公子,两位指挥使保管,这拿出来,溯侑可能有所察觉。”
“不必瞒。”薛妤眼也不抬地道:“也瞒不住他。”
“该如何就如何。”她说完,收拾神情站起身,道:“去见九凤。”
二楼最东侧厢房中,九凤几根手指尖懒洋洋地展开,落在风商羽掌心中,会安安静静地蜷着,会活泛地蹦跶。玩段时间,她掀掀眼皮,看向岿然坐在对面隋瑾瑜,道:“知道妖都急召召不动你们隋家,你要怎样,说吧。”
不多时,朝华握着堆案卷,面色凝重地进门,她将手中资料递给薛妤,压低声音严肃地开口:“女郎,这上面记载着公子从进邺都起到今日所负责每件案子及做人员调动,您看看。”
飞云端内,他们与外界无法联系,可殿前司职位特殊,薛妤对为首几个管得极严,每过手件案子,每做出次决策均被记录在册,且随身携带,翻出来看时,目然,再清楚不过。
薛妤看过不少次溯侑记录,从前任何次,都带着欣赏,甚至期待,看过之后,觉得他应该站得更高,走得更远。唯独这次,她从头看到尾,从始至终皱着眉。
很干净,即便她带着怀疑审视,也仍是挑不出瑕疵干净,他做每项决策,经手每桩案子,都极其客观完美。
透过指间这些案卷,她甚至能看出来,他在刻意给自己增加数量和难度,这样,送到她案桌前东西便会相应少许多。
隋瑾瑜身体朝前倾倾,双漆黑眼瞳冷下来,他正色道:“还是老规矩,要查北荒。”
九凤深深地吸口气,她朝他比个三手势,几根手指头几乎凑到他眼前,道:“如果没记错,
半晌,薛妤坐回凳椅上,将厚厚沓纸丢在桌面,指尖不轻不重地摁着椅边侧,问朝华:“你觉得他这个人,怎样?”
朝华有点摸不清头脑。
薛妤对溯侑看重人尽皆知,事实证明,后者也担得起这份信任和欣赏,可这白天都还好好,怎太阳才落,眨眼就成这样。
疑惑归疑惑,可问及这个问题,朝华还是收敛所有情绪,公事公办地答:“不错,各方面都强,在为殿下分忧这点上,臣自愧不如。”
说完,她问:“殿下,怎?溯侑他,有什异常之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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