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不要。邺都事务繁重,言至于此,就不多留。”
隋家六叔隋遇匆匆赶来时,
隋瑾瑜脸上笑意早就消失,他握着拳,觉得薛妤每字都像是天上落下冰刀子,将人割得头皮血流,呼吸钝痛。
半晌,他重重地深吸口气,手掌撑在额心处,好像这样就能支撑住濒临崩塌情绪样。
说完最后个字,薛妤眼中也泛起不样涟漪,她道:“或许来之前你想象是他自幼跟在身边,长在邺都,无人苛待欺负他,长大后手握重权,成为邺都说不二公子,可这不是他。”
她字句道:“锦衣玉食,备受重用不是他,相反,寄人篱下,小心翼翼,遍体鳞伤才是他。”
瞬间,隋瑾瑜连呼吸都滞住。
不幸,又万幸。
薛妤慢慢陷入回忆中,声音微低:“他领悟能力强,又有能力,可曾经性格总是太偏激,觉得这不好,为此,曾几次说过他。”
她很少有这样长篇大论提起个人时候,说他优点,也说他缺点。
雅间里坐着两个人,个说得认真,个听得专注,直到她无意识地动动睫毛,才像是倏地打破某种节奏:“……他很争气,没有令人失望,只用十年便出洄游,成为殿前司指挥使,他出来后,与在螺洲共同完成天机书任务……”
而后,遇见飞天图图灵,那个叫璇玑女子能探读人记忆。
他没法想象薛妤说那种场面,点都不能想。
这个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方才那句信誓旦旦血亲之论天真得可笑。
在他被同龄人欺负,排挤,唾骂时,在他承受蚀骨水剧痛,羲和牢狱之灾,命都差点保不住时,血亲在哪呢。
“他……”隋瑾瑜才说个字,便说不下去。
薛妤站起身,就那样看着他,神情依旧显出种没什温度冷漠:“今日坐在这里和你说这些,不是为让你们心生愧疚和补偿之意,只是样,别以亲人名义逼迫他做什。”
也就是在那个任务里,她才知道,他闭口不提曾经,他偏激执拗性格由来。
所谓怎样因,就得怎样果,这话点都没错。
薛妤说起溯侑童年,玄苏家如何对他,说起那瓶在天寒地冻雪夜中泼到他手上蚀骨水,也说起百年之后为颗妖丹,他被那些人以“亲情”为诱,步踏进要命阵中。
因为羲和失察,因为世人偏见,没人管他是与不是,他被压入羲和大牢,受尽刑罚,句冤都不为自己喊。
没有人会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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