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刻起他就不想解脱。
他要带着戚寒起下地狱。
“对不起,哥。”
戚寒握着他手指尖,眼眶已经湿红,“知道说再多遍对不起都不能改变什……”
“对呀,什都改变不。”
但因为这句话,他在领工资前天被开除。
如同要饭乞丐样被人从后门赶出去,咳个不停,吐出痰里搀着血丝。
傅歌求老板给他结点工资,半个月也行,他说:“要治病……你们能不能给结点钱……”
最后老板只往他身上砸个土豆,“少爷身子打杂命,看你这辈子就只配削土豆!”
那天下很大雨,傅歌没有地方去,就没声没息地躲在饭店后门屋檐下,像游荡在青天白日里鬼。
为身体实在太虚,干活不麻利,总是被大厨数落。
那人仇富,知道他曾经是有钱人家少爷,就故意当众揭他丑,把后厨所有人都叫过来,像看猴戏样围着傅歌。
“来,让傅少爷给们表演个削土豆,听说以前还是画家,不知道有钱人手到底多金贵啊。”
他当时刚十九,说不出漂亮话,不知道怎给自己找台阶,就笑着削完那盆土豆,小刀片划破手指,冷水混着血丝浸泡着那双画画手。
他所有尊严都在那个月里被摧折干净。
傅歌不动声色地抽出指尖,垂眸望着甜茶涟漪,良久,倏地笑。
“七零八碎人生,破烂不堪身体,你还幻想着能活成什样呢……”
不要再自安慰,不管再怎美化,再怎希冀,
他想三十七次直接冲出去让车把自己撞死,死就解脱,百。
可就在想第三十八次时,戚寒出来。
西装革履alpha有保镖给兢兢业业撑伞,司机给小心翼翼开门,从门口走到车内段路身上滴雨丝都没落。
他坐在名贵到随便个配件都可以帮傅歌把病治好豪车里,是真正尊贵天之骄子。
而如同过街老鼠般傅歌躲在肮脏破败屋檐底下,望着他车尾,心想:阿寒,真好风光啊……
但他不能走,因为要拿这个月工资去付第期治疗费。
可最后那千块钱,傅歌到底没有拿到。
因为饭店大股东来视察工作,戚少爷亲临现场,眼就从人群中挑个骨瘦如柴小帮厨,傅歌到现在还记得他当时话——
“这人怎这瘦,看着让人怪没食欲,以后饭店请人也要注意形象。”
他当时戴着口罩,戚寒没认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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