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谢点衣俯视他温和舒展的面孔,浑然未觉自己唇角也放松,知道他要说些客套话,便淡淡截断道,“我有要务在身,一会儿你随,”顿了顿,朝宋沅身后仙仆略抬了抬下巴,不容反抗的口气,“她随你上座,师兄先走。”
那感情好,宋沅仍然客套,望他背影温声道:“好,师兄慢走。”
名唤嘉璧的仙仆福身,眼瞧着
瞧不见就算,还当着他的面,攥着谢点衣的手腕。
师兄发病的模样很可怜,脸颊烧得那么红,额发湿透,好怕别人丢下他,攥着谢点衣的手不肯放,眼角一直坠眼泪。
阮呈星来晚一步,只默默地恨恨地想到,倒也好。
往年除了必不可少的宗门代表之类,非要出席的也就是年轻参比的新天骄了,那些个宗门代表也多是德高望重的长老一类,旁人倒是可有可无,谁知今年就几番变化。
阮呈星心知肚明。
待到雪梅掬不上雪了,便是各大宗门启程的日子。
期间宋沅见过洛浦云一面,对方倒很诚恳,一五一十说了自己近来探知消息,但他终究是个外门弟子,年轻力薄,没什么收获。
宋沅感佩他还记得自己的事情,一番谢过之后便请他不必挂心。
说是借着宗门寻人,但他也不是全寄托凝清剑宗,
好在正赶上仙门大比,他还有别的法子可行。
天心宗的紫蟾蜍,梵净山的臭秃驴,合欢宗的娘娘腔,还有看得出来凑得不近的,游历那十几年沾花惹草招蜂引蝶,若非那个老东西常年闭关,只怕才刚加冠,他这个小师兄就要许给别人当道侣了。
总归错过了去。
谢点衣多守诺,阳凤偌大地方,只宋沅自己和一位随叫随到的仙仆。
宋沅里衣轻薄一件,外头简单裹了件外衣,外衣算不上薄,是比照凡人标准,怕他一时温差,反而将身子弄坏。
在飞舟上发了一身汗,下舟前沐浴过,但脸上犹带湿红,下了飞舟才见到谢点衣站在一边。
少年游历时,少不了同伴友人,现在若是还能相见,或许舍下脸请他们帮帮忙也好。
原想婉拒谢点衣相邀,结果启程前一夜发了高热,混沌之间只怕人不肯带他去,不知道抓了哪位师兄弟的手,哀哀地请人不要舍下他。
恍恍惚惚间还听见两个人说话,但听得并不分明。
宗门飞舟是不可能为他一人延期,但阳凤可以,因此昏昏了一日,好了些的宋沅还是如愿登上了飞舟。
他并不知那日他榻前的二人如何争锋相对,剑修并不逞口舌之利,其实先前已经相斗过,阮呈星现在肩伤还隐隐作痛,只可惜师兄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