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前世一样。
先生不是先生,天子谢玹的目光拂在萧陵身上时,他已是太傅。紫鸾殿中处处是豺狼虎豹,唯有身世不知、来历不明的萧太傅坚定站在幼小的天子身边。
他助刚登基的天子立于朝堂,斩*臣,诛小人,雷厉风行的手段令贼子闻风丧胆。他是少年天子龙椅前最后的一道屏障。
尽管他看向天子时的目光像雪一样冷。
太傅喜爱读经,也
谢玹将汤婆子又往怀里紧了紧:“先……”
生字还未落地,便被萧陵蓦然打断:“你想干什么?”
谢玹:“我今夜忧思愁闷,心绪难平……”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剑,保证药到病除。”萧陵说,“谢玹,我并没有那么多耐心。”
谢玹止了话音。
…”
屋外是一片霜寒般的凉风,屋内布置虽单调到简陋,但也是一室暖意。有小厮在拨芯掌灯,见萧陵开门后,身后跟着走进来个谢玹,还浑身湿漉漉的,也是一愣。怔愣过后,忙低眉顺眼,不敢多问。
堂屋的正中央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火炉,炉中炭火烧得只剩飞灰,唯有几点星子般的火光时而明明灭灭。
谢玹没去管那火炉,反倒一眼相中置于躺椅上的汤婆子。他旁若无人地走过去,也不管发尾是否还滴着水,将那汤婆子一把抱入怀中,舒服地长叹一声。
待四肢稍微回暖,谢玹才像想起什么似的,朝远处招招手:“青竹,过来帮我加些炭火。”
到此时,他身上那股玩世不恭的模样才稍稍收整,即便狼狈不堪,衣袖衣摆都滴答滴答渗着水,眸中却仍有凌然的光。
他缓缓道:“我做了个噩梦。”
谢玹知道萧陵不会接话,停顿片刻后,道:“我梦见我被一箭穿喉,死后尸身分离,被千人唾万人骂。”
萧陵眉眼微抬。
“那梦太真了,把我魇在那场幻境里,久久挣脱不开。然而不知为何,在我极端痛苦的时候,一段平稳的诵经声自远处传来,一声一声,像寺中醒目的钟声,将我从梦魇中拉出。”
小厮青竹仓皇抬头,伸出手指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谢玹:“对,就你,难不成屋里还有第二个叫青竹的?”
青竹不知谢玹这主人般的架势是哪里来的,他试图从萧陵脸上分辨出什么,但那张常年冻得似冰雪般的脸,在此时也传达不出什么情绪。青竹只好颤颤巍巍地走入后院,装炭火去了。
屋内的灯芯似乎有些坏了,青竹一走,无人拨芯,灯便肉眼可见地暗下来。灯影摇晃,好似井底倒映的月影。
两人的影子映照在墙面,晃荡地犹如倒映在水面的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