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谢玹从容拂袖,“运河并非日可修成,人却不能日不啖食。若老天赏脸,终日耕作可使家人温饱,若正逢天灾呢?不强制劳作,只限制户人可参与开凿运河,每户可按劳作分量领取补贴……若逢天灾,亦可渡过难关。”
朝臣中有人眼睛亮。
倒是个好办法!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有人还在思索,有人却已想到还能借此举措收整荒田,充归国有,遏制土地兼并!若这般万难行策都能推行,兴许科举入仕
谢玹清清嗓子,将众人注意力引回来:“想必大人们知晓,若走陆路,永州至杭州需要数十个日夜;而若运河修起来,人们随水乘舟,便只需五个日夜;若有行商者需要运送货物,无论是布匹瓷器亦或者其他,都能更快地从南至北流入市场之中……”
“届时,世事往来皆可借这条兴通水路,大周如今死水般不起水波商贸,便可就此复燃。”
在场之人,除王骐与太后,其余人要对此事持反对意见,要只明哲保身暂且观望,而今他们望见谢玹站在大殿中央,少年瘦削身躯分明轻易便能被风霜摧折,却已有人心神动摇。
他这般侃侃而谈,是否已想好万全之策?
太后既能允许他在大殿上胡言乱语,是否证明太后心意已决?
。
“为何偏要在此时修运河?”
谢玹微微颔首,碧色瞳中满是自得。他身上略显臃重下摆垂下来,扫过象征九重天阙台阶:“在大周刚立之时,需得修生养息。而今已过数十载,久到高句丽换个又个王上,大周却依旧如不兴水波,陈守旧序……须知万事万物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秦庭不禁失笑。
约莫那笑意太明显,在他脸上格外摇曳生姿,引得谢玹往他那处瞥眼。
他们反对,是否还有用处?
但谢玹说没错,若没修也就罢,既然皇家都有兴修水路意愿,届时运河连通南北,收益最大其实是商贾。那些有利益在此世家们,竟轻微被谢玹说动。
叶文栩察觉变化,眼露赞赏,却还是问道:“那修建运河人力从何而来?”
谢玹:“自然是百姓之中。”
“嘶——”有人皱眉,“那不还是个隐患?”
秦庭收起笑意,假模假样地将用掌心在脸侧蹭下,仿佛在模仿什动作。
谢玹看懂,谢玹无语。
哪里来失心疯!
朝臣们等半晌没等来下句,抬头却见谢玹面色古怪,还频频往他们身后看。
于是他们也顺势看去——但什也没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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