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吸鼻子,想上前扶谢玹起来,犹犹豫豫试探着:“听秦大人说,是因为皇祖母,秦大人还说,如果不是你,那这个毒就有可能是服下……”
谢玹动作顿。
原来他哭哭啼啼是因为这个。
事到如今,许多埋藏在暗涌之间骇浪,终于冲破遥远风,bao,朝他们席卷而来。
自古越权摄政者,没有人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太后有那份魄力,谢玹亦有那份决断,紫鸾殿上那杯毒酒里,其实并没有败者。
谢玹:“……”
不出片刻,这位早已妾室成群十殿下,眼泪便豆大似地砸下来。八尺半身量堂堂男儿,哭起来却梨花带雨,眼泪不要命似往外淌,恨不得把那七层雷峰塔给淹。
谢玹被他哭得头疼,抬脚便踹,岂料他却像头顶长眼睛似,抹泪间隙不忘躲闪。
谢玹:“……”
谢玹:“你究竟想干什?”
萧陵走后,谢玹自认没睡多久,可等他清醒过来时,外面早已经华灯初上。
毒已被压制,萧陵来过又走记忆也没回到脑子里,谢玹只觉得饥肠辘辘。他头昏眼花地坐起来,时不知道自己是饿,还是被体内毒害成这幅弱不禁风样子。
但谢玹知道,自己是最受不住饿。饥饿感在让他感到心慌同时,那时在冷宫似茹毛饮血岁月,便清晰地如同画卷在他脑中铺陈开来。
这是种超出自己控制感觉,他不喜欢。
他挣扎地要下床,有人却飞快地贴近过来。床榻边只点盏豆大灯,灯影似梦似幻,那人鲁莽接近,路不知磕碰到多少桌椅板凳,吓得谢玹连忙收回脚。
十皇子:“呜,呜……”
谢玹:“说话!”
十皇子边哭边说:“听说……你中……嗝!中毒,你吓死……”
“是,差点死。”谢玹道,“还好萧先生妙手回春,救于危难。”
谢玹本是胡诌,太后根本不可能杀他——至少现在不会。可十皇子却听得面色白,那险险收整好表情瞬间又垮:“到底是怎回事啊!好好回趟宫,怎就突然有生命危险?”
凑得近,那人面孔才晦暗不辨地显露出来。
谢玹认出来人,蹙眉道:“黑灯瞎火,你装鬼呢?”
十皇子看起来分外局促,似乎只是时头脑发热,闯进来后又不知如何开口,只直愣愣地站在那里。谢玹等片刻,没等来下句话,腹中饥饿感有无时无刻不再催促着他动作,时语气便重些。
“没事快滚。”
十皇子眼眶倏地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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