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州府之外忽然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个家丁,左脚拌右脚地跪倒在李景扬脚边:“大人,大人,出事了……”
李景扬刚被李缙训斥一顿,当即出气一般踹开他:“何事?”
“州府外不知被谁扔了具尸体,现下许多百姓都在围着看热闹……”
李景扬一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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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双长靴从屏风之内露出。来人步伐缓慢而稳重,李景扬听见动静,噌一下从太妃椅上站起来行礼,不复方才那般嚣张。
“家主大人。”
李缙的面孔在阴影中显形。
“你方才说什么?”他转过头,去问李璋。
李璋边点头哈腰,边将事情重复了一遍。
之变看起来更为逼真。屋内的郎中已经在问诊,一干侍卫在一旁抱臂守着,气氛紧绷,郎中的气焰自然如被雨浇了似的,瑟缩着将给秦庭搭脉。
“现在怎么办?”檀夏轻声问道,“殿下是想假借刺客一事逼李景扬出来?”
谢玹的目光游离在秦庭的背部,大半的血已经干涸,覆在狰狞的伤口上看起来更为刺目。可谢玹看起来依旧淡然,只是眸色黯沉,凛凛如冰。
“不。”谢玹道,“我要让他想见我都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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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玹只是想让叶一从贼匪窝中挑出一些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譬如打家劫舍而来的珠宝、驻扎的匪旗等等,岂料叶一直接逮住了一个正在行凶的小土匪,那手臂上的绛色袖章,一看就是来自于令永州诸多百姓头疼
说是那谢玹因在驿馆做久了冷板凳,又迟迟无法推进运河开凿事宜,沉不住气,因而想向太后请旨来向李景扬施压。
却不知,他谢玹作为此次事件的主事者,若因此等小事,千里迢迢去劳烦太后再下一道旨,太后非但不会帮他,还会觉得他无能。
李缙面色沉沉:“他为何不早些请旨,要等到数月之后才想起来这一茬?”
李景扬语塞了半晌,道:“呃……兴许是,等久了才急病乱投医?”
“蠢货!”李缙一甩袖子,“他这是已想好了怎么对付你!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节外生枝。他谢玹既来到永州,我便有一千种办法置他于死地,还需要你来替我出气?!”
“谢玹差人回京请旨了?”
永州府衙之内,李景扬蓦然从太妃椅上坐起身。
他长相与李缙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李缙的脸较为枯瘦,而他四十多岁的年纪,面色依旧油光水滑,起身之时一如胖鲤打挺,压得太妃椅吱呀作响。
“沉不住气要回家找娘亲撑腰了?”李景扬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呢!”
李璋陪笑道:“大人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