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端惊。
王骐在半个月前刚从西南镇军回来,无人知道理由。但碍于王骐与太后亲缘关系,许多人都见怪不怪,谢端身为太子,见见西南镇军首领也无伤大雅。
换句话来说,这并非是什大事。
谢青山似乎也只是这提,他甚至压根没瞧见谢端听见问话后惊异,道:“王将军骁勇善战,面对敌军时有千万种应对之法,你若有空,可以带着象戏子与他切磋切磋。”
谢端半边脸在凉亭阴影里,憨厚脸上有汗躺下来:“……是,儿臣知道。”
然而这回,谢端失算。
他话音刚落,谢青山不仅没笑,反而将手中棋子随意扔,凉凉道:“你学星澜样子堪称拙劣。”
棋子不重不轻地砸到谢端身上,他蓦然跪下身去:“父皇!”
“他不会怕朕,亦不会用如此惶恐眼神对着朕。”
谢青山觉得索然无味,眼神又冷几分。到底是天子,眯眼间威严骤增,瞬间压得谢端抬不起头。
四处张望。
谢青山下围棋时,还秉承着几分君子之礼,不会将人口气逼进死路。但下起诞生自战场上象棋时,就好像是自己亲自驭马出征,对面人不是坐着谢端,而是携带着千军万马敌人。
河界对岸十六枚棋子吃得只剩六枚,九宫之中,只有只孤零零将。谢青山依旧不依不饶,抬手又打出只車,堵住谢端最后条生路。
“将军。”
谢端见大势已去,长叹声,不仅不认输,还带着丝撒娇意味:“父皇真就欺负人。”
“不必紧张。”谢青山看见谢端神情,不免摇摇头,温声道,“端儿,做事随着自己心意便可,
“你为何要学他?”
谢端眼眶热:“儿臣……”
“你毋需模仿任何人,你便是你,在这世上独无二。”谢青山淡淡地打断他,“做太子,便要有太子威仪……罢,起来吧。”
话已至此,谢青山最后点兴致也被消磨殆尽。他面容倦怠,兴致缺缺地抬手,叫德全扶着站起来,转身离开。
他将谢端丢在凉亭里,步子没迈出去多远,又像想起什,回身道:“听说近日你与王将军走得很近?”
谢青山摇摇头:“技不如人,还耍赖呢?”
谢端嘿嘿笑:“只对父皇耍赖,父皇若是龙颜不悦,罚便是,谢端愿意承担。”
他似乎吃准谢青山性子。
这位出生没多久就为别人而活着皇帝,还未明白人生定义,就已失去它。于是生命中,唯有亲缘能汲取温情。
他享受儿孙承欢膝下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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