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顾云秋就以为是默认。
他有点泄气,叫来点心,让他帮忙把李从舟衣服挂到木施上:“还特意挑个檀香呢……”
“不过还好你衣服少,明天就让他们把衣柜端出去散散味儿。”
说完这些,顾云秋自顾自爬上炕、睡到里侧,脑袋枕在百子枕上,拉高锦被只露出双亮亮柳叶眼:
“你起得早,外面让你睡。”
点心摇摇头,不是很懂。
顾云秋看看铜盆,又看看关上屋门,睨点心眼,“看吧,就说你按得重!”
点心咬下嘴唇:他是真照娘亲教法子按,而且真没用多大力——
堂屋内。
李从舟径直走到衣柜前,打开柜子想拿行李就走。
按理说,从前在寺里,他也和其他师兄弟起洗过脚,而且顾云秋还刻意让、没有挨着他。
然而,双脚放入铜盆,李从舟就是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坐着石阶被小纨绔焐热,刚烧热水也比平时他用烫,顾云秋还在他身边絮絮叨叨,问他这、问他那:
会儿要给他拿双睡鞋,会儿又要他小厮给他按脚。
“……”
多想,就把带上来甲鱼放在里面养着。
看看在盆里自由自在扒拉水甲鱼,顾云秋偷瞄眼嘴巴抿成条线李从舟——
想笑,但不敢。
他清清嗓子,先责厨师:“小师傅是出家人,养什甲鱼!”
厨师委屈:道理他都懂,但王爷硬要塞给他,他怎敢不拿。
“噢还有,”顾云秋又探出半个脑袋,“看你没带被子,就让他们准备床跟样,你看看睡不睡惯。”
说完这些,顾云秋就又缩回去,乖乖闭上眼睛。
借着烛光,李从
——旧禅院经阁内也不是不能睡,从前在西北,很多日都是天为被、地为床,也不用多讲究。
结果他刚关上柜子,还没拿枕头,顾云秋就推开门从外面进来。
顾云秋真有些困,打个呵欠揉揉眼睛,转头就看见李从舟抱着僧衣,他眼睛下瞪大,神色紧张:
“是不是选这个熏香,你闻不习惯?”
李从舟:“……”
置身火场,也不外如是。
李从舟忍又忍,最终忍无可忍。
他收脚起身,就那湿漉漉地趿着鞋走回屋里。
看着满地水渍,顾云秋小小声问点心:
“这是……生气?”
顾云秋不管他,只屁|股往旁挪挪、冲李从舟拍拍石阶。
李从舟:?
顾云秋指大铜盆:“起。”
李从舟:……
铜盆很大,放小孩脚,三四双都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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