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侧用石砖垒砌张炕,炕头放着两只用来装衣裳木箱,炕尾摆着把旧竹椅,椅面被当做盥洗架摆个木盆、椅背上担着件中衣。
顾云秋踢鞋子,撅着从炕头木箱中又抱出来床被子,“枕头待会儿问问蒋叔还有没有多,要是没有给你用衣裳叠个?”
“……都成。”
“那被子给你放在这儿,”顾云秋从炕上挪下来,环顾屋子圈后,又闷头往门口走,“再去拿个木桶来。”
“木桶?”
李从舟:“……?”
顾云秋瞅着他踟蹰会儿,觉着直接说床很大会产生误会,又怕问他留不留下来、会被小和尚冷着脸拒绝。
所以他咬咬唇,小小声道:“你答应要和起看月亮。”
李从舟皱下眉,正想说今天下雨哪有月亮,忽然意识到——顾云秋说是八月十六。
之前,他们约定要去祭龙山顶登高望月。
——
暖阁里地龙也用上,中间炭火能烧烤也能炖汤,顿饭吃得热热乎乎,也不用担心秋冬两季会吃着冷饭冷菜。
顿饭吃完,外面雨却越下越大。
蒋骏撑着伞出去两三回,疏浚院里污泥,也干脆将李从舟拴在外面马牵进来。
“小李公子,”他不知李从舟具体身份,便跟着喊姓氏,“您若没旁事,不如今晚就住下来吧?”
顾云秋回头看看他,不知想到什竟揶揄地笑下,嗯嗯啊啊卖个关子,没
他叹气,“若明日也天阴呢?”
知道他这是答应,顾云秋便乐呵呵抱紧他手臂,“明日事情明日再说,走走走,们洗漱去。”
虽然顾云秋甚少来田庄上住,可正堂里直留有他房间。
房间不算大,进门后只有不足丈进深,不像宁兴堂里设有香案、花架、悬挂匾额,进堂屋后就是面土墙。
西窗下放着张四方木桌,桌后是条凳张,桌上点着盏油灯,灯下搁着算盘和账册。
“外头雨大,村里都是泥巴路,最容易陷马。您便是纵马强行跑出去,若不小心失蹄,可能要给您摔出个好歹。”
顾云秋听,放下帮忙收拾碗碟,也蹬蹬跑过去趴到窗口看会儿——
屋檐上雨像小河样往下淌,外面天空黢黑片,重重雨幕密织,根本看不出几丈远。
入村几条路都是土路,下过雨就会泥泞不堪,像踩在沼泽地样。之前顾云秋回来,马车都陷在里面两三次,更别提这样瓢泼大雨。
原本李从舟都已经起身走到门口,顾云秋却突然跑过来,从后揪住他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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