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吸吸鼻子,手又挪挪,攥住他两根指头。
“明明答应要平安……”他开口,声音有点哑,像被人扼住喉咙,鼻腔里也闷闷,所以这句话说半,云秋就选择闭口、不说。
——小和尚点儿也不懂得爱惜自己。
云秋抬起另只手,用袖子胡乱擦把脸,恼火地用手指在李从舟虎口上重重掐出个浅白色月牙。
这下他用十成十力,然而沉睡中人无知无觉,既没有漆黑锐利眼睛盯着他,也没有那声标志性
笑半晌后,他又捂住腹部伤口摇摇头——眼前小公子虽然不开窍,可他眼里心里行动上都关心着你。
李从舟,你真是好福气啊。
想到这,乌影又叹口气靠着石桌不想动、干脆靠在院里晒太阳。
早春雪消,岁初暖阳。
正月里阳光不刺眼,还挺暖,乌影靠会儿,见云秋端着个木托盘,小心翼翼走上楼——
昏迷、又是浑身是血,算起来都多少次!
他意识昏昏沉沉,也分不清楚是宁王世子难当,还是小和尚本事太大、所以才要承担更多本不属于他责任。
按着陆商方子抓药煎服,两日后乌影就能下地走路。
虽然脸色还很差、做不得太剧烈动作,但已经能跟人正常交流,吃饭喝药都能自理,还与云秋说许多李从舟在西北事。
“他每回收着你信都稀罕得跟什似,他不说,但西北大营士兵们都知道,你是没瞧见过——他那张冰霜样脸、只有听着‘有京城来信’这六个字,才会冰雪消融露出点暖。”
李从舟还没醒,但陆商说不用急,就这两天,猛药下多反而伤身,顺其自然为上。
云秋端药上去,李从舟还没醒,尤其是听完乌影刚才说那些话,他心里就直酸酸涨涨。
放下托盘后,云秋忍不住点点挪到李从舟旁边、轻轻坐到榻上。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勾下他指尖。
才几个月不见,李从舟手上皮肤就黑截,指尖肌肤粗糙、指甲盖后生出许多倒刺,食指骨节上还有道刚愈合泛红刀疤。
云秋没听出乌影话中揶揄,只为他讲那些险境:什李从舟被西戎武士偷袭、险些深陷流沙,什被狼群包围、险些命丧月下……狠狠捏把汗。
他实在不敢深想,好怕小和尚就这样死在战场。
越听他心越怦怦跳,云秋实在不敢继续听下去,就突兀地站起来,“、去看看他药——”
乌影愣愣,看着云秋落荒而逃背影,忽然闷闷发笑:
好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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