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实在怕自己犯病,当场扑上去对李从舟胡来。
李从舟若觉得他是玩笑、在闹还好,要是小和尚面露惊骇、惶恐甚至是厌恶,那他不是把重生以来苦心经营切都搞砸吗?
云秋不敢赌,他怕痛、更怕死。
而且现在这样李从舟其实已经挺好:能带他出去打猎、跟他打雪仗,愿意回他写那些乱七八糟信,还愿对他展颜笑。
这般算起来,其实他这辈子已经很赚,至少真假世子案告破当日,李从舟没有当场发疯、掏出大砍刀来剁他头。
好看,暖暖。
云秋感觉自己胸口呯咚呯咚传来阵鼓噪,手脚都不受控制地想要往那边靠,他吞口唾沫闭上眼晃晃脑袋,然后深吸口气端起托盘。
他动,李从舟就慢慢止笑,而是目光平和地看着这小家伙靠过来。
可云秋将托盘端过来、放到矮几上后,就直挺挺站起身,目光放空也不敢看他,“不行又犯病,得离你远点儿,不然过给你就不好。”
说着,他还将那小小张矮几往软榻方向推推,“这个是陆大夫重新调整过药方,助你恢复调养,放这儿你记得喝。”
得崩裂开伤口,云秋这些话配合上他那脸认真表情,真是可气又可乐。
云秋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是不信,所以认真强调遍,“真真,陆商大夫都说这个病可怕,还给药丸子吃。”
药丸子?
李从舟想起来乌影提到山楂丸,心想老大夫真损,别人给顶多是个糖丸,他干脆含沙射影——送上罐治疗积食药丸。
那意思,是云秋吃撑没事找事儿。
他这儿正想着,那边李从舟就轻轻扯他袖口,“帮帮忙?”
云秋:“……”
小和尚声音听上去好虚弱。
半晌
哦,出息。
李从舟似笑非笑:敢说要离他远点儿。
他也不急,松开环抱双手微微够够,然后做出副苦恼神情、目光直看向云秋,“没力气。”
云秋离开脚步顿住。
他回头看李从舟眼,心里也有些犯难——按理说,小和尚伤这重,他喂他两口药也没什,但……
李从舟看着他,终于忍不住浅笑出声。
云秋疑惑地偏偏头,不懂李从舟在笑什。
但——
小和尚侧脸轮廓很分明,被窗户洒落下浅白色日光照,好像镀上重光晕样。
他肩上披着墨发也被那浅色光晕染成亮棕色,他就那样靠坐在床上:双眼睛弯弯、嘴角微微翘着向上,整个人都是云秋没见过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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