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早已抵达,就在这里等着。
在看见赵叙宁的那一刻就上去扶她,赵叙宁却推开她,“别管我。”
赵母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此刻赵叙宁蜷缩在雨里,像是一直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梁适要去扶她,结果赵叙宁垂在身侧的手往起扬了扬,手指蜷缩,示意她不要。
沈思妍早已心疼得不行,又觉得委屈,低声喊了句:“大姐。”
声音听上去奶乎乎的,可他又极力控制自己这种行为和声音,所以听上去很别扭。
沈风荷垂眸看向正一步一叩的沈茴,终究什么话都没说。
沈茴率先上去,当她真正站起来的时候,腿一软,差点摔倒,还是沈思妍扶住了她。
赵叙宁明显慢得多,整个人也显得苍白憔悴,似乎随时都要昏厥。
每过一阶,都是在遗忘。
都是在赎罪。
都是在重生。
梁适和沈思妍只能在后边看着。
一直到近凌晨,山间寒风起。
沈茴说:“剩下的,我来做吧。”
话音落下,她膝盖弯曲,跪在石阶上。
冰凉的石阶通过膝盖传来寒意,沈茴双手落在石阶上,腰渐弯,额头落在石阶上,发出一声闷响。
“二姐。”沈思妍走过来想扶她,却听沈茴说:“别拦我。”
沈思妍一时无言。
然后她就在雨里缓慢地起身,又站起来,两条虚弱的腿往上迈了一步,缓缓跪下。
完成了最后一叩。
雨越下越大。
赵叙宁却没什么知觉了,哪怕是在最后失
梁适就站在栏杆旁边,离她很近,生怕她撑不住摔了。
但她的意志力确实强大,一路撑到快结束。
就在迈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脑袋一偏,整个人都缩在地上。
夜晚的雨来得猝不及防,一道闷雷之后,雨便淅淅沥沥地落下来,打湿了赵叙宁的全身。
也让这里站着的所有人淋湿。
赵叙宁的动作越来越慢,要很久才能跪下,然后再站起来。
裤子已然磨破。
梁适这个一路走上来的都感觉累,根本无法想象赵叙宁是怎么做到的。
而沈茴当真也跪了九百多阶。
等她们快要上去的时候,看到了站在山顶的沈风荷跟顾沂雪。
梁适原本在一旁扶着虚弱的赵叙宁。
尽管她平日里会运动,身体也不错,但从山脚一路上来,一步一叩,每一个动作都极为标准,这会儿已经两股战战,两条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又该如何撑完这九百九十九级石阶?
可赵叙宁却朝她摇摇头,继续跪倒,叩首,再站起来。
沈茴和赵叙宁就相差几级石阶,她们都在虔诚地往上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