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声将将、木轱辘极快地碾过城外碎石路,人红衣猎猎、竟穿着团龙大圆领扎靠,后背四面“靠旗”,颈戴三尖、肩披绣片,手持马鞭、脚踏皂靴唱喏道:
“诛尽*贼庙堂宽,壮怀得舒展、贼头祭龙泉——!”
“问苍天,万里关山何日还?问苍天,缺月儿何时再团圆?问苍天,何日里重挥三尺剑——”
众人循声看去,却见白髯老翁,声武将戏袍慷慨而出,他迈着方步上前,就算抹头面,凌冽还是眼就认出他。
“什人?!”文武百官慌,黄忧勤更是大喝道,“大胆刁民!圣上在此,安敢造次?!”
“鸳鸯壶”或“阴阳壶”,酒瓶瓶身较寻常大上许多,倒酒把子上镶嵌着枚碧玺圆珠,制式精巧、暗藏关窍连通壶口两道,壶中能够放两种酒,只消轻轻拨动那圆珠,就能使倒出来酒液不同。
西域商人多用此壶来变戏法,传到中原却变成种赴鸿门、下毒酒、使阴谋好物。
凌冽倒没想到黄忧勤还有这手。
“先帝同您是兄弟情深,如今陛下能仰仗只有您这位皇叔。若非那蛮王逼得太急,万不会出此下下策,还请王爷莫要责怪陛下,陛下他其实也很难过。”
难过不难过凌冽看不大出,但他却知道他这小侄子可不是什良善之辈、能叫人轻易摆布。他神色淡淡,只冲黄忧勤点点头,心里琢磨着黄忧勤会下毒,漫不经心应,“公公说是。”
老翁没理他,只双手交叠握,冲着凌冽行大礼,然后捏着戏腔念白道,“王爷日前美酒相待,孙某无以为报,闻王爷将赴南境,特携京中名酒,特来相送!”
说着,他自取身后车上坛子酒拍开封泥,仰头痛饮口,又高声唱新词:“代将军贵,三朝元老魂。功名垂天宇,忠义动乾坤。为报倾城随将去,驱贼虏、守太平!可怜万里封侯骨,只为君王未得名、未得名——何辞共醉,晌送君!”
黄忧勤看凌冽眼——在他记忆中,这位能怒之下北上从军王爷,可不是这好说话主儿。他赔笑着又说几句吉祥话,才斟酒。
即便黄忧勤已经很小心,但凌冽还是看清他那点手上小动作。
“今日陛下协文武百官相送,且请共饮此盏,王爷此去,万望珍重!”
小皇帝也擦擦眼泪,端着酒杯重重点头,“嗯嗯,皇叔你定定要好好!”
凌冽看这两人唱和模样,暂时也想不到什脱身之计,只能端起酒杯。说时迟、那时快,人群中忽然传来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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